她在少爷身边多年,这样的温柔连少夫人也不曾享受过……
“添香,我不会让你白受罪的。”
添香心都乱了。
压在心底的委屈洪水般涌来,“少夫人太心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掌我的嘴,奴婢也要脸的,叫奴婢以后如何见人?”
脸上伤太重,她一张口便觉整个脑袋都在作痛。
“她从没这样罚过别人,为何奴婢要做那第一个?她在公主那儿受了委屈,所以要拿下人撒气吗?”
“奴婢想,难道因为奴婢是您的专侍奴婢,她打了您的脸,也要打烂奴婢的脸,故意打给您看的?”
“少爷,您想想办法吧,她骑在您头上怎么行呢?”
楚天原自顾自为她擦药,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一道暗光。
“我确实有法子对付她。”
“少爷?”
“今日她处罚你已是犯了妇德,为你造成巨大痛苦,你且将这事写下来,写得越痛苦越好。”
“少爷要如何惩治她?”
楚天原看着她的侧脸,笑道:“我堂堂礼部五品官,管的正是礼教之制,想治她还不容易?”
少爷是添香最仰慕的男子之一,她相信少爷能为她讨一个公道。
她提笔蘸墨,将昨日受的委屈全部写下。
当众掌掴,尊严尽失。
日渐消沉,已无生志。
楚天原面带微笑地坐在她身边,不辞辛苦地为她拿笔拿墨。
子夜。
“不好了!”
红袖的喊叫声传进梧桐院。
老夫人方才睡下又被惊醒,红袖慌不择路地进了耳室,“老夫人不好了,添香投井自尽了!”
“为何投井!”老夫人脸色大变。
即便丫环命贱,闹出人命仍是主人家大忌,轻则影响风水运势,重则惹来官非。
添香毕竟侍候了儿子四五年,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对死亡毫不动容。
红袖红着眼睛道:“奴婢也不知道,厨房那边正在打捞,井边找到她的一只鞋,想必……”
她没再说下去,匆忙侍候老夫人穿衣。
老夫人道:“莫不是受罚了想不开,红袖你去她房间看看,若真是如此,她应当会留个只言片语。”
“是。”
等老夫人与两名妈妈去到井边时,楚家上下除了卧床休养的老爷与年幼的孩子外,几乎已到齐。
众人围在一张草席旁,草席之下便是添香。
卫挽让金妈妈为添香穿好绣鞋,遗憾道:“添香没有亲人,稍后为她收拾几件衣裳,从我那儿拿十样首饰与千两银子,下葬了吧。”
“是,少夫人。”
话一落音金妈便要带人去收拾。
身侧的楚天原却伸手拦下,冷冷道:“自是要为她办后事的,丫环命虽低贱,却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卫挽淡淡地垂下眸子,“那相公要如何处理呢?”
“自然要查明她为何投井,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死。”楚天原直视卫挽,火光映出他眼底的怒。
卫挽有些哭笑不得。
“老夫人,奴婢找到了!”红袖跑得飞快,气喘吁吁地将一封信送到老夫人面前,“奴婢从添香的房中,找到一封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