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挑上的男人,颐春终究不舍他长跪,撒完气又让下人喊他进殿说话。
颐春支走了下人,看着面前蔫耷耷的楚天原,忽然哭笑不得。
她呷了口茶,“因你这点破事儿,本公主连朱平都用上了,你个不争气的,到底要让我操心到何时?”
楚天原忙躬身告罪:“是卑职无能。”
“卫挽显然在提防你了,身边又有高手护着,想除掉她怕也不易。”颐春平心静气地说道:“我与她相处十数年,对她自有些了解,机灵得很。既然难杀,不如搞臭她的名声。”
“否则你即便不顾名声休妻,因你娶卫挽于微末,在没有犯下大错的情况下,你休不了她。”
女子若犯七出之条,丈夫便可休妻。
但为了保护女方,规定了三种情况不可去,其中有一条,丈夫娶妻时贫贱而后富贵,丈夫不得背德而弃。
颐春早已盘算了新点子:“但若女方犯通奸,你不仅能休妻,还能送她坐牢。”
她恨卫挽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与卫挽同岁,常来往交集,于是成了彼此长辈们眼中的对照。
卫挽打小聪明,连父皇都感叹于她的才情,说出“恨不是男儿”这种话,而她这个亲女儿却总入不了父皇的眼,母妃也恨铁不成钢。
常年养尊处优养她除了身份一无是处,她学不了卫挽的动静皆宜,学不了卫挽可上马可治家,也学不了她满腹墨水,一身武功。
之前她总打着有样学样的幌子与卫挽来往,不过是做给父皇母后看看的罢了,然后,她会在合适的时机里将卫挽拖进泥沼,拔除这颗眼中钉!
好在天从人愿,卫挽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被大将军打成重伤后赶出家门。
此后传言她武功尽失,原先世家子弟都不敢忘攀的天之骄女终是自暴自弃,拉了个探花郎草草定下终身。
嘴里的茶叶末被颐春咬碎。
她也恨自己偏就看中了楚天原,或许这男人确实长得合乎她心意,或许,她只不过迷恋从卫挽手中抢人的滋味。
一盅茶喝得百转千回。
楚天原已让公主失望,不敢再自己拿主意,顺从道:“但凭公主差遣。”
“我有个好时机可以动她,但在此之前,要先解决一个人。”
楚天原眼神暗了暗。
颐春盯住他的脸冷笑:“听说那女人为了你欺上瞒下,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全然不顾,如今又要当你的通房丫头,你觉得这种女人留在你身边,合适吗?”
“公主说的是,您做主便好。”
楚天原低头作揖,微不可察地弯了嘴角。
*
马车小幅度摇晃,楚天原闭目养神。
添香坐在他对面,心中难安。
昨日她险些死在井中,那封所谓遗书也险些成了她“自杀”的证据,而且动手的人,是楚天原最信任的周明……
这些疑点,都将她被谋杀的真凶指向楚天原。
但她不相信,少爷待她向来极好,有什么理由杀她呢?
如此三番几次自劝,她终于释然,“少爷,我们去哪啊?
楚天原掀开眼帘,微笑看着她,“去成衣店做些女服 。”
眼神蛊惑人心。
添香心道,少爷与少夫人闹得那么僵,不可能为少夫人做衣裳,只可能是为她量身定做。
添香心都乱了,害羞地不敢应话。
方才进入西街,一名小厮忙不迭追上马车,“少爷,礼部让您马上过去一趟,有要事商议!”
楚天原遗憾地看了添香一眼,垂眸道:“你自己先去转转,我公务要紧。”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