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楚恬一个人跪在角落,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娘亲我好痛,我知道错了,可以不跪了吗?”
没爹爹撑腰她只好求饶,不然还不知要跪到何时。
卫挽不为所动,自顾自与苏陌说话:“司空弈那边可有动静?”
“动身了。”
想起司空弈,卫挽难免有些内疚。
她又利用了司空弈一次。
司空弈除了名声不好,似乎并没做过祸国殃民的事,他不过陪国公夫人上香祈福,尽人子之责,却又被她拉下浑水。
可一转念,那男人无缘无故让她去司钦监自首,司钦监岂是好人能去的地方?
既然他没事找事,还不许她撒撒气了?
再说十日时限转眼即过,若不拉他做个助力,她如何在坐牢之前摆平那对狗男女?
如此一想,她仅剩的那点自责荡然无存。
“知道了。”
说话间,楚天原失魂落魄地走进厢房。
“爹爹!”楚恬眼睛一亮,挪着小身子想爬起来。
卫挽严辞道:“跪着,不许动!”
楚恬眼睛转了转,见爹爹没拦着娘亲,又一边嚎啕一边乖乖跪好。
楚天原垂头丧气地坐在卫挽一侧,想与她说话却欲言又止。
惊恐与不安全写在了脸上。
他明明一肚子话想骂,又难得的保持着安静,屡次将那茶杯端起又放下,迫切想做些什么来缓解心中的焦虑。
卫挽也没说话,气定神闲地陪他等着。
这五年时光从脑中快速闪过,而伴随她嘴角的唯有苦笑。
她离开卫家后并未马上离京,因皇上为她指了一条路。
嫁人。
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所谓的如意郎君。
以她的性子与眼光,大陈上下她能看得上的男人屈指可数。
可她看上的,未必看得上她呀。
那会儿二哥也想她安定下来,于是将物色人选的事揽在头上,挑来选去,最后看中了楚天原的才华与美貌。
楚天原乃钦赐探花,长相确实当得上美貌二字。
二哥看中楚天原才貌,楚天原看中卫挽略有薄财,可缓解楚家困境。
虽然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并不和美,楚天原又“不能人道”,卫挽并未太过在意。
她已有一双子女,本想着如此过完一生也罢。
可事实上她骨子要强,她已受了五年委屈,在得知公主与楚天原苟且,且屡次想加害于她后,她终于爆发了。
她要反击。
她受够了误解与委屈,受够了被人白眼,低看一等,更受够了与父母家人无休无止的骨肉分离。
这反击,就当是她这五年来对自己的第一份交代……
她慢条斯理为楚天原斟了一杯茶。
楚天原伸手。
“相公你说,这杯算不算为你送行?”
楚天原手一顿,接着便剧烈颤抖,“阿挽,你休要胡说!”
“但愿是我胡说。”卫挽眼底浮起一丝笑意,转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不管出什么事,我会带好他们。”
楚天原脸上失色,碍着孩子在场才压着嗓音:“你个混账,竟敢诅咒我去死?你休要……”
“少爷!”随从阿宏屁滚尿流地跑来门前,声音颤到有些碎破:“宫中来人了,要……要抓您进宫见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