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弈率一队金羽卫守在御书房外。
金羽卫是独立于任何部门,直隶皇帝的存在,其下设镇抚司设衙门,司钦监狱,御前司,指挥使司空弈直接受命皇帝,可办理刑案,负责纠查百官,保卫皇城,在大陈境内拥有高于六部的权限。
其中,御前司前身是侍卫所,顾名思义,专门负责皇帝的人身安全。
站在书房外,仍能清晰听见颐春的声音。
“父皇,儿臣状告卫挽其罪有三。”
“一罪,公然羞辱儿臣与长宁侯,以下犯上!”
“二罪,明明武功还在,却散布谣言声称武功尽失,蒙蔽视听,罪犯欺君!”
“三罪,玩弄心机设计楚佑南参加选婿,害儿臣难觅良人,害父皇不得佳婿,视皇家颜面如儿戏,大逆不道,其罪当诛!”
颐春说完眼泪也落了下来,磕头道:“请父皇严办卫挽,撤销册封楚佑南的旨意,儿臣不能与楚佑南成亲,不能丢皇家的脸……”
卫挽站在一侧,对颐春的控诉并未上心。
在这个皇帝面前,她根本不需要解释。
因为无论什么结果,从来只看天子需求。
他需要的结果才叫结果,否则都是废话。
顾晋之安静听完,反问一声:“颐春可有证据?”
颐春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她羞辱我与侯爷,隐藏武功意图不轨,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选婿的事……”
颐春犹豫了片刻。
母妃偷偷给世家子弟送诗册的事毕竟不光彩,也不好在父皇面前明说。
但要是想让父皇收回成命,又必须揭开这件事,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我问过楚佑南,他从卫挽手里得到一个小册子,上面有儿臣选婿的试题,卫挽在帮他作弊呢!”
“父皇您一定要发落她,她太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
顾晋之看了一眼卫挽,忽然笑出声来,“颐春你要不要反思一下自己呢?”
颐春一头雾水。
“朕听老三说,各位公子全是一堆草包,要不是楚佑南答了题,你连个捧场的人都没有。”
“儿臣……”
“你说卫挽帮楚佑南作弊,这事确实不小。”
听到这儿,颐春乐得嘴角抽了抽。
可还没等她窃喜,顾晋之沉着脸道:“不知卫挽从何处得知朕的试题?要不然让司空弈好生查查,定泄题者一个欺君之罪呢?”
颐春瞬间慌了。
为免母妃被连累,她忙磕头道:“儿臣不要楚佑南,他配不上儿臣啊,请父皇……”
“颐春。”
顾晋之面色更冷,不轻不重地叫住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还看不明白吗,没有人要你了。”
颐春怔了怔,不解地看着父皇,“儿臣是公主啊。”
明明在说那些世家子弟。
可颐春却有一种直觉,仿佛连她的父皇也不要她了。
“公主又如何?”顾晋之手指下按着颐春递来的状纸,漫不经心道:“你对卫挽的指控尚缺乏依据,暂不受理。朕的圣旨已下,没有撤销的道理,你别白费力气了,回去准备婚事吧。”
“不要啊父皇!”颐春突然崩溃地嚎啕大哭,一边向父皇爬去一边哭喊,“都是卫挽从中作梗才导致如今局面,儿臣如何能嫁楚佑南,儿父皇应该处置她才是……卫挽就是个祸害!”
顾晋之看着颐春爬到龙椅前,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公主不得放肆!”
司空弈领着两名金羽卫,将她强行拖出御书房。
等颐春被拖远,书房里才恢复该有的宁静。
卫挽这才抬起头。
顾晋之脸上的怒气全都不见了,她看到的是一张虚假而无奈的笑脸。
“你一点也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