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的情况很严重,她还在手术里,医院就已经接连下了两封病危通知书,苏尽欢挨着霍冽宸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心情很复杂,苏清婉坏事做尽,就算她能够挨过这个难关,她面临的可能就是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她就这样去了,对她来说应该也算是解脱吧。
霍冽宸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他伸手搂着她的腰,看着外面已经泛白的天色,便低头说:“媳妇,天亮了。”
苏尽欢靠在他的身上,看着窗外渐渐投射进来的阳光,轻轻点头,叹息一声:“是啊,天亮了。”到了这个时候,一切也该结束了。
就在这时,安静的走廊前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下一下地落在地上的拐杖声。
苏尽欢回头望去,只见霍震南拄着拐杖,正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在他的身后,艾玲也来了,她立即站起来,看着他们走过来。
霍震南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匆匆走过来,神情激动地问:“清婉生了,是儿子吗,我儿子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苏尽欢看着他,脸上弥漫着一抹沉重的神情,悲伤地说:“老爷,你来得太晚了,清婉她在外面发生了意外,导致早产,孩子没能保住,他已经回天堂去了。”
本来满脸高兴而来的霍震南,听到她这话,顿时如遭雷击,握在手里的拐杖差点就掉了,他睁大眼睛瞪着她,身体有些哆嗦,满脸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他一睡醒,保镖就告诉他,苏清婉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兴匆匆地赶来,没想到竟然听到这噩耗,身影一晃,差点就支撑不住了。
“霍爷,你小心身子啊。”艾玲见他差点要摔倒,赶紧伸手扶着他,脸上充满了担忧。
苏尽欢熬了一夜,双眼有些红肿,眼里布满了血丝,她眸光有些森冷地盯着他,声音渐渐变大:“我说,苏清婉生的儿子夭折了,他已经不在人世。
“不可能……医生明明说她这胎儿怀得很好……她一定可以顺利地生下来的……我不相信……”这满怀期待的老来得子,为了这孩子,他忍着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说没了,霍震南用力抓住拐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呵……”苏尽欢冰冷的视线,慢慢转到艾玲的身上,“是的,她本来是可以很顺利地生下孩子的,但是有人却不这样想,艾玲,挖赵淳的眼珠,剁他的手指,然后拿去吓苏清婉,很好玩是吗?”
艾玲脸上立即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躲在霍震南的身后,一脸害怕地说:“霍爷,我没有,我不知道少奶奶在说什么。”
霍震南沉着脸,有些不悦地说:“尽欢,别在这里胡说八道,阿静给清婉送的是迷你音乐盒,哪里是什么手指,是她得了产前抑郁,出现幻觉,乱说的。”
“是我胡说八道吗?”苏尽欢伸手指着另一边,眼底里的寒意更深,“现在赵淳的尸体就摆放在停尸房,老爷,你要去看一下他吗?”
霍震南身体颤了一下,回头看了一脸惊慌的艾玲一眼,沉着脸说:“现在不是追究事情的时候,我儿子现在在哪,我要去看一下他。”就算不在了,他也曾来过人间,是他的儿子。
苏尽欢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讽刺,冷冷地说:“一个从不曾被人待见过的孩子,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一个悲剧,我已经让人把他处理掉,让他安息了。”
“什么,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就把我儿子处理掉,谁给你的权利,苏尽欢,你太过分了……”霍震南顿时怒火中烧,扬起了拐杖,就往她的身上打去。
苏尽欢早已经有防备,身影迅速往后一退。
霍冽宸眼疾手快,在霍震南的拐杖要落下的时候,有力的手掌,迅速把拐杖抓住,俊脸上弥漫着一抹阴鸷的冰冷气息:“她是我媳妇,谁也不能伤害她,包括你。”
霍震南身后的保镖迅速上前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霍冽宸,只要霍震南开口,他们就会对付他。
霍震南用力抽了一下拐杖,没能挣脱,顿时深感没面子,大怒:“你这个不孝子,你想做什么,还不放手。”
霍冽宸没有放手,反而用力一抽,把拐杖从他的手里拉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布满了血丝的锐眸,泛着寒意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苏清婉杀死我妈,你是早就知道了?”
霍震南本来正怒火中烧,听到他这严厉的指控,顿时就像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冷水,身影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喉咙就像被什么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你明知道她是杀人凶手,你还护着她,处处帮她掩饰,让她逍遥法外,你对得起和你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结发妻子吗?”
霍冽宸用力攥住拳头,眼里弥漫着愤怒的恨意。
“我……”霍震南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伤感,难过地说,“我知道是她杀了夫人,我也想把她绳之于法,但她怀了我的骨肉,我能怎么办,把我的儿子送进牢房里吗,我做不到,我只能等她生了再作打算……”
他也无数次想把真相说出来,但每次想到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他就不忍心,他已经很对不起沈英杰,他不能让自己的老来得子也……
霍冽宸看着他,冷笑,讽刺地说:“你已经一把年纪了,你以为你还能行,你还能生得出儿子吗?”
沉浸在哀伤里的霍震南,蓦地听到他这话,顿时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尽欢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上前抓住霍冽宸的手腕,看着他轻轻摇了一下头。
霍震南不是笨蛋,一看眼前这情形,疑心顿时就来了,着急地追问:“冽宸,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