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售低价衣物?那么,客流量是否有所增长?利润状况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赵曼香轻抿一口香茗,那姿态优雅而淡然,仿佛眼前的烦恼都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客似云来,确是不假,若单论人数,确有提升。但若是谈及利润,劳累却似乎并不成正比。可惜,绛莺姑娘坚持薄利多销的理念,加之随意的退换政策,使得每一份利润都薄如蝉翼,仿佛我们的努力仅仅换来了与牛马无异的劳作,远不及昔日那般风光无限。"
林掌柜的言语中藏着深深的郁结,仿佛心中一块重石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原来如此?"赵曼香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是敏锐的洞察力与即将到来的计谋,她的眸中精光一闪,仿佛已经看到了故事的下一个篇章。
"岂止如此!店中的姐妹们私下里也是怨声载道,情绪低落,还需婢子不断安抚与激励。此铺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难以支撑太久。到时候,还望少夫人能够念在婢子多年侍奉的份上,准许婢子回归国公府,婢子必将感恩戴德,永生铭记您的大恩大德。"
林掌柜说到这里,竟然跪倒在地,连磕三头,那满是恳求的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期盼与忠诚。
"账簿可曾带来?让我过目一二,也好心中有数。"
赵曼香决定审慎以待,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带在身边,少夫人请看,这账上哪里还能找到一丝多余的周转之资?每翻开一页,都好似揭开一道伤疤,提及此事,便是头痛不已。"
林掌柜愁容满面,那张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苍老,苦不堪言。
赵曼香缓缓翻阅账簿,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结:"购入如此多的布料,却并未见到相应的成衣销量,所为何来?这资金的流向,真是令人费解。"
"婢子也不得其解,绛莺姑娘做事总是一意孤行,听不进旁人的良言。在成衣买卖这行,资金的流转就如同人体的血脉一般重要,更何况,即便是不算其他的开销,仅仅是裁缝绣娘的工钱,也即将面临难以支付的困境。"
林掌柜再次叹了口气,那忧虑仿佛一座山压在他的心头,沉重无比。
赵曼香心知肚明,这成衣铺在秋霜来临之前,恐怕已然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想到此处,她心中忽有一种莫名的释然,对于那个区区粗使丫头,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经营之道的奥秘与复杂,又岂是她能够轻易掌握?
原本想要插手铺中事务,给绛莺一个深刻的教训,揭露她不堪重用的事实,以便让国公夫人与林鸿涛认清真相。
然而,观今日之状,似乎已无需她亲自出手。
绛莺自身的行为已将这店铺推向了悬崖边缘,赵曼香只需静观其变,等待绛莺自食其果,最终沦为众人笑柄。
到了那时,婆婆与林鸿涛自然会明白,真正的智者应当依靠谁。
念头至此,赵曼香从袖中掏出一把金瓜子,慷慨地赏给了林掌柜,挥手示意他退下,那动作之中,既有主母的威严,也不乏一丝对下属的体恤与关怀。
当林掌柜回到瑶台月,恰好遇见绛莺也在铺中忙碌。
绛莺亲自送走两位尊贵的客人后,转身将林掌柜唤至内室。
"情况如何?"绛莺亲手为林掌柜斟满菊花茶,那茶香与她的温婉形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林掌柜笑道:"一切按照姑娘的吩咐行事,少夫人并未多言,似乎对现状并无过多干涉之意。"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