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鸿涛快步向前,紧紧握住绛莺的手,仔细审视她全身,焦急地询问她是否安好。
在模糊的泪光中,绛莺只能隐约辨认出他的轮廓,心中充满了感激,却并未因此自傲,她深知这份关怀不仅仅是针对她一人。
于是,绛莺装作不解,没有使用身份卑微的称呼,而是直接投入林鸿涛的怀抱,哽咽着低语:“世子爷,这是梦吗?难道是因为我太过思念,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象?”
这句话里,既有对现实与梦境界限的模糊,也蕴含着她对林鸿涛深情的确认和感激。
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沾湿了华贵的衣衫,林鸿涛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宽宏,不仅未曾露出半点厌烦之色,反而将她搂得更紧,那份温暖透过衣裳,直抵心扉。
她哭泣不止,泪水如泉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滴落,汇聚成河,逐渐浸透了林鸿涛胸前的衣襟,留下斑驳的痕迹。
待到情绪稍作平息,她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庞,断断续续、哽咽着说道:“世子爷,奴婢在心底深处,曾以为此生便要这般终结,脑海里反复浮现的,唯有您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我暗自立誓,来世也愿意继续侍奉在您的身边,不论风雨,不离不弃……”
话音未落,新一轮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再次滑落,林鸿涛见状,将她拥得更为紧密,低沉而温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别怕,有我在。”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远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二人的世界,彼此相依。此时,一位身着官服的差役匆匆上前,打破了这份宁静:“世子爷,巡夜的官兵捕获了一名行踪可疑的人物,他身上藏有火石,而且在不远处还发现了几桶油。”
“带上来!”
林鸿涛的声音冷峻而坚决,不容置喙。
不久,那名囚犯被押解到前,只见绛莺缓缓离开林鸿涛的怀抱,转身,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跪倒在地的罪人——入画。那一刻,所有的惊讶与愤怒在心头交织,罪魁祸首,竟然是她!
“入画,真是难以置信,你竟有如此大胆妄为之心!你知道吗,私藏禁物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死路一条!”
绛莺的双眸仿佛燃起了熊熊怒火,那股愤怒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面对指责,入画的面容扭曲,牙齿紧紧咬合,每一个字仿佛冰锥般掷地有声:“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我早已断了生还的念头,只是遗憾不能亲手焚毁你这恶毒的女人!”
“你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我会在这世上安然无恙,而你,却只能被虫蚁啃食,最终成为森森白骨,被世人遗忘。”
提起汪绣娘悲惨的命运,绛莺心中的仇恨如洪水决堤,直接冲向眼前的入画。
“绛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对你刻骨的恨意,就算变成厉鬼,也会缠绕着你不放!”
入画的嘶吼近乎疯狂,充满了绝望与不屈。
“你凭什么恨我?”
绛莺一步步逼近,直视入画的双眼,每一个字如同重锤,重重敲打着对方的灵魂。
入画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奋力挽起衣袖,展露出那瘦弱手臂上交错的鞭痕、深陷的牙印,青紫交错,新伤旧疤层叠,触目惊心。
“瘦五那禽兽,日日对我非打即骂,我已经不人不鬼。你可知道我承受了多少痛苦?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
入画的眼神里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将绛莺整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