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记下了。”
素月低语应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在林鸿涛那温暖而有力的干预下,绛莺终于得以放缓了脚步,放下了手中紧攥的针线,不再急急忙忙地为喜哥儿的衣服赶工。
她深知,即便这份礼物寄托着自己对小少爷的满满心意,也不该为此牺牲自己的健康,毕竟,一个健康的自己,才是对喜哥儿最好的守护。
虽然制衣的任务仍旧悬在心头,但绛莺决定将其转化为一次修炼与享受的过程,每一线、每一道缝合,都融入了她的耐心与细致。
那些早已精心裁剪好的布料,宛如一片片彩云铺展在案台上,静待着她的巧手编织梦想。
见林鸿涛的怒意依旧萦绕眉间,未完全消散,绛莺灵巧地拉过他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表少爷啊,他现在正在齐芳院玩耍呢。我今日为他量身定制新衣的时候,发现咱们的小少爷又长高壮实了许多,看着那一副茁壮成长的模样,真是叫人心生欢喜。表少爷的健康成长,可比什么都重要,就请您消消气,别再烦恼了吧。”
虽然口中说着“好吧,我不生气了”,可林鸿涛眉宇间的冷峻并未完全消散,如同冬日未融的冰雪,透露出他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情绪。
他暗暗思忖,大妹何以将孩子单独留在齐芳院,这种做法不仅让他感到不解,更让他察觉到她性情的微妙变化,这一切,是否都与那位总是带着神秘气息的赵曼香有关?
他心中充满了不悦,暗自后悔,不应让大妹与赵曼香走得太近。
夜色渐深,两人完成了睡前的洗漱,正欲步入梦乡之时,门外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宛如夜风中摇曳的柳枝,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
一名仆人应声而去,门外低沉的交谈声随即便化作匆匆的脚步声,仆人快速返回,立于正堂走廊之上,恭敬地禀报:
“世子爷,小少爷在齐芳院不停地哭闹,家中的大夫查看过后,似乎也找不出缘由,少夫人请您务必过去看看。”
樱草的声音略带焦急,手中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林鸿涛猛然间坐起,心中涌动的不仅仅是担忧,更多的是对大妹行事轻率的无奈与懊悔。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亲骨肉竟会成为别人笼络人心的工具,一股莫名的愤怒与自责交织在他的胸膛。
绛莺见状,立刻起身,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世子爷,让我先去看看状况如何?”
言毕,她快步走向一旁,迅速换上外出的衣物,准备先行一步。
林鸿涛怎可能让绛莺独自面对未知的情况,心中的忧虑促使他也做出了决定:“我们一起去。”
他迅速起身,更换了衣物,与绛莺并肩同行。
此时,月色如水,素月当空,一名仆人提着灯笼,在前引路,照亮了通往齐芳院的幽径。
孩子的哭声如同潮水般由远及近,每一次抽泣都牵动着他们的心弦,使得他们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齐芳院内灯火辉煌,照亮了夜色中的一片天地。
西厢房内,赵曼香显得手忙脚乱,奶娘抱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喜哥儿,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踱步,但小少爷的哭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响亮,直击人心。
林鸿涛一踏入房门,赵曼香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行礼之间,她的慌张与疲惫难以掩饰。
“喜子,他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林鸿涛眉头紧锁,转头向府医问询。
府医恭敬地弯腰答道:“依小人之见,少爷身体并无大碍,许是因为换了个环境,感到了陌生和紧张,这才哭闹不止。”
赵曼香显得颇为疲倦,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困乏。
“这样一直哭下去不是办法,我提议让府医给喜子开些安神的药物,但他却推辞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