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啊娘亲,你究竟在那些年月里,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像你那样柔弱的身躯,又是如何鼓起勇气,逃离那繁华而又冷漠的京城,孤身一人来到了文成县这片土地上?
这些年来,为何你从未提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想到这里,滚烫的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绛莺的面颊悄然滑落。
察觉到她的哀伤,一旁的林鸿涛温柔地抽出一块细软的布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放心吧,一切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表弟正在全力以赴地调查,既然已经行动起来,就一定能查明真相。”
绛莺轻点头,依偎进林鸿涛的肩膀,寻得一片暂时的宁静与依靠。
随着季节的更迭,天气渐渐转热,绛莺换上了轻盈的夏装,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显得尤为醒目。
尽管心头萦绕着对娘亲事情的无尽挂念,但即便是府中举办热闹的宴席,她也会强打精神参与其中,哪怕只能默默站在角落,任凭那些太太小姐投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她依然用心观察,试图捕捉任何可能对那枚桃花木雕挂件感兴趣的蛛丝马迹。
然而,时至今日,仍旧是一无所获。
及至六月,国公府内举办了一场以赏荷为名的盛宴。
在京城,这样的显赫世家常会以各种名义宴请宾客,以维系社交关系。
这次宴会,表面上是为了庆祝夏日荷花的盛开,实则是为二小姐盛淑雁而设。
她已届适婚之年,近半年来深居简出,性格比以往沉稳许多,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优雅,作为嫡母的国公夫人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为女儿筹办终身大事的机会。
国公府的湖泊广阔,半数水面被荷花覆盖,十几只装饰精美的小船悠然飘浮其上。
宴会上的青年男女虽然并未直接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但他们隔着湖面,相互遥望,偶尔还能听到对方模糊的欢笑声,以这种独特的方式相互了解与交流。
在众多宾客之中,盛淑雁自然也是关注的焦点之一。
而绛莺,则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从素月和素琴手中接过几枝鲜艳的荷花,细心地用色彩斑斓的绸带将它们绑扎起来,准备作为游戏的道具。
随着国公夫人与众位熟悉的贵妇准备开启击鼓传花、联句作诗的环节,绛莺带领众人将花束一一备好,随后退至一旁,静候活动的开始。
国公夫人接过花束,满脸笑意地与周围宾客交谈甚欢,而绛莺则悄悄退到了一旁,避免引起过多注意。
萧侧妃因不擅长诗文,并未参与到游戏中,她笑容可掬地招手示意绛莺前来。
绛莺轻移莲步,上前施礼:“见过萧侧妃。”
萧侧妃望着她,眼里满是慈爱:“时光飞逝,转眼间,你也就这两三个月即将临盆了。”
绛莺轻轻回应:“是的。”
“待世子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夫人与世子定会欣喜异常。”
萧侧妃面露喜色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据说秦医生诊脉后断言这孩子多半是个男孩,这消息恐怕早已在郡王府内不胫而走。
绛莺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低声回应:“医者虽如此说,但也提过孕期摸脉并不完全准确,花先开,果后结,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萧侧妃闻言笑道:“傻孩子,那不过是宽慰人的话语罢了。自然,现在若能生个男孩,于你于家族都是最好的。”
绛莺低眉不语,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愿多加争论。
“对了,上次我赠你的那串珍珠项链,怎么不见你佩戴呢?”
萧侧妃笑眯眯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