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莺心慌意乱,来不及多想,连忙从后方环抱住林鸿涛,企图以温柔化解他的怒火。
然而,林鸿涛反应强烈,用力推开绛莺,动作之猛,让她毫无防备地跌倒在地。
绛莺顾不上疼痛,迅速爬向林鸿涛,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腿,泪水交织,声声哀求:“相公,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往后不敢再犯。我会遵从教导,安守本分,悉心照料孩子们。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生活总要继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是吗?
秀姐儿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想到此处,绛莺心如刀绞,痛哭失声。
“为了孩子,我必须与你分离!”
林鸿涛情绪失控,一脚将绛莺踢开,满心决绝。
但绛莺并未放弃,反而更快地再次缠住他的腿,眼中充满恳求:“我会改,真的会改,可以吗?今日我还特地去拜访了南山先生,希望能让宁哥儿学习绘画,可南山先生并不愿意见我们。”
林鸿涛内心矛盾万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烦躁之下,脚下一跺,随后便转身寻找宁哥儿的身影。
宁哥儿一如既往地胆怯害羞,整个人显得情绪低落,即便是细微的声响,也能让他惊恐不已,仿佛灵魂随时可能逃离躯壳。
这时,官府的差役踏入府邸,原打算询问宁哥儿关于案件的详情,但看到孩子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悯,难以启齿。
孩子已饱受创伤,无人忍心再给予更多打击。
许卿姝立于宁哥儿院落之外,默默安排仆人将精心准备的饭菜送入房内。
她不敢现身,生怕自己的出现会加剧宁哥儿的恐惧。
正当她为此忧虑之际,全哥儿与宝哥儿携手走出房间。
全哥儿眼角挂着泪痕,宝哥儿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伯母好。”
全哥儿首先问候。
“娘。”
宝哥儿紧随其后。
两个小家伙毕恭毕敬地向许卿姝行礼。
许卿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细语道:“你们有空就多陪陪宁哥儿,他会感到温暖的。”
“嗯。”
宝哥儿话音未落,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全哥儿犹豫片刻,鼓足勇气开口:“伯母,您别难过。宁哥哥心里其实很清楚,今天吃您做的奶皮卷时,他悄悄地哭了。我安慰他,他告诉我,他知道伯母是好人,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每当看见伯母,就不由自主地害怕。”
“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许卿姝心中涌动着酸楚,却也满含欣慰。
全哥儿与宝哥儿相互扶持,一起前往家学。
夜幕降临,一家老小围坐一起,晚餐的氛围略显沉重。
林鸿涛面露愁容,低沉地道:“娘、大哥大嫂,明日我就要回塞北了。宁哥儿就劳烦你们代为照看。绛莺若不肯回来,我也不便强求,怕刺激到宁哥儿,再给他造成伤害。今后孩子们的事务,就由您们做主吧,绛莺那边的话,不必太过理会。万一她又有什么胡闹的举动,娘您就拿出休书,让她离开。”
国公夫人面容慈爱,缓缓点头:“儿啊,你的决定是对的,此时若再生事端,对宁哥儿的恢复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