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水看着外面的细雨,回忆起了柏庭给予他的那张明信片,当时上面写了一部分制信的名单,柏庭让他转交给第九局。
但现在看来……估计制信这件事,还有更深的隐晦和秘密在里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宁秋水又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
“顾少梅的『治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益平认真想了想:
“几个月前吧……”
他回忆了一下,告诉了宁秋水具体的时间,而那个时间,恰巧是在宁秋水进入诡舍前不久。
“记住,一定不要让她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林益平回过头,小心翼翼地审视着睡着的顾少梅,声音很严肃。
“一旦顾少梅想起了之前的事,我们所有人就全完蛋了!”
宁秋水皱眉。
“为什么,她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吗?”
林益平苦笑道:
“那我不知道,但我们对于她来讲,肯定是敌人。”
“一旦让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我们就全完了!”
“我们不能让她死在半路上,也不能让她察觉到我们的不对劲,必须让她主动进入『三海镇』,等她进入那里,我们大概就安全了。”
宁秋水察觉到了林益平还有一些事瞒着他,不过也没有追问了,反倒是说道:
“我们这么做,对她是不是很不公平?”
“你们是『志愿者』,按理说都是善良的人,想做的都是好事才对。”
林益平脸色浮现了一抹尴尬,叹了口气:
“但善良的人,也想要活命啊。”
“多少善良的人,最后都被恶人逼成了坏人……有时候,不想自己死,就得看着别人死。”
“这就是操蛋的世道。”
他感慨完,又骂了几句家乡话。
宁秋水也没听懂,但觉得他这人挺礼貌,一直在那儿谢来谢去,也不知道到底在谢谁。
二人没聊了,过了俩小时,顾少梅醒了,她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让宁秋水去休息。
后者也没有拒绝,倒头就睡。
他现在的这副身体,是扛不住两三天不睡觉的,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抓紧每一个机会休息。
宁秋水睡着之后,顾少梅坐在了沙发上,拿出诗集看了会儿,忽然又将目光望向了窗户口的司机林益平。
“少梅……你,你看我做什么?”
林益平的脸上浮现了讪色。
顾少梅眼角弯弯,清亮的眸色带着好奇。
“林哥,我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听到这话,林益平整个人的身体忽地绷紧,若不是他穿的衣服足够宽松,必然会被瞧出端倪。
“你记错了吧,少梅,哈哈……”
林益平用力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的表情尽可能做到自然。
“我吧,一大众脸。”
“以前好多朋友也说我长得像这个、像那个……”
顾少梅若有所思,也不再继续和他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诗集。
她似乎对司机的兴趣不大。
见到她的注意力挪开,林益平才暗暗呼出一口气。
夜风一吹,他后背冰凉一片,竟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