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问,船工伯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撑一竿子,摇头讲,这个东西只有你晓得,我们这些外人啷个晓得?
我讲,但是我么子都没得到啊,难道他没给我留东西?
船工伯伯讲,放屁,要不是守到洛大哥给你留滴东西,你以为老子会到这里等几十年?
船工伯伯的话就好像是这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了一颗巨石一样,掀起轩然大波,久久不能平静。船工伯伯陈有礼,也是我爷爷埋下的一颗棋子?这也是张哈子口中所谓的那盘很大的棋?
我急忙问船工伯伯,我爷爷到底要你守着什么东西?他又是怎么知道几十年后的事情?要是我一辈子不来这里,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守到这里?
船工伯伯讲,洛大哥算滴事情,从来没错过。他讲你这个时候会来,那就一定会来。至于他让我守到么子,讲个实话,我哈真滴不晓得。
我怒了,我大声对船工伯伯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守么子东西都不晓得,你就到这个地方守了半辈子?那他喊你去死,你会不会去死?
这话我吼完之后就后悔万分,毕竟船工伯伯只是在践他当时对我爷爷的承诺,但是我却把他的这种践诺看做愚昧,相比之下,我和船工伯伯的境界差距,真的不是一点半点。我本以为船工伯伯被我骂之后会生气,没想到船工伯伯却突然大笑到讲,莫讲是我有病,你看哈四川凌家,重庆张家,湖南吴家,湖北谢家,云南柏家,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脑壳有病?嘿~给你小娃娃讲这些,你也不懂。赶紧回去,你已经拿到你该拿到滴东西咯,以后就莫再回来咯。
我讲,我明天晚上要过来接张哈子。
船工伯伯没理我,继续撑船。到了对面以后,船工伯伯没着急着撑船回去,而是点了一根烟,坐在船尾的位置上开始独自抽起来。我和他道了个别,就往车子那边走去了。
上车之后,我拿出张哈子给我的手机,打开导航,一脚油门,驶出了张家村。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导航上面,生怕走错了路。我记得上次张哈子下高速以后并没有开多久,可是等我到收费站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上了高速以后,再也不用之前那么颠簸,我也有余力大概梳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些我没有发现的东西。只是车子开了一路,我都没有任何头绪,直到导航里面发出一个机械的声音提示我,前方两公里后进入张家山隧道,我才如梦初醒。
就是这个隧道,开启了张家村事件,现在我要重新从它的肚子里穿过去,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害怕,那一定是我在吹牛逼。加上以前听室友他们说鬼故事,就说过在隧道里面遇到有脏东西来搭顺风车的,结果司机把命都给搭进去了。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害怕,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他们讲鬼故事。
我特地放慢了车速,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打开车载音乐,把声音开到听不到车窗外的杂音,这才一脚油门,往隧道里面钻去。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生怕又出现了几辆纸车撞过来。上次是有张哈子,这次就我一个,要是真遇到这事,我肯定会被困死在隧道里。
车载音乐放的是刘德华的《我恨我痴心》,是一首快节奏的歌曲,刚好用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一首歌放完,我都没有看到纸车,顿时放松不少,导航上面显示只剩下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一脚油门就过去了。
可是就在这时,车载音乐突然发出一阵吵杂声,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一样,然后幽幽传来一阵歌声,一首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歌----因为这首歌,是冯伟业生前最喜欢听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