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晨风吹过,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听了凌绛的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前后脑袋都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在鱼塘的时候要吃我的头发,为什么在太平间地下三楼的时候赵佳棠要揪一小撮我的头发,又为什么刚刚赵佳棠再次来打我头发的主意,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夺我身上的气运!
可是,如果我是身具大气运的人,那么为什么从我爷爷死去之后我就一直招阴?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一些诡异的事情,而且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要不是先后遇到陈先生张哈子凌绛这些匠人,我肯定早就下去陪我先人了!说实话,凌绛的话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凌绛说,它们看中的不是你的气运,是你爷爷给你的气运。
我瞬间了然,我爷爷把自己炼活尸,不就是去偷地下那位的气运吗?
等等,凌绛没去过我老家,也没见过我爷爷的坟,更没有从我或者张哈子的嘴里听到过任何有关我爷爷坟下有坟的说法,她是怎么知道我爷爷在偷气运给我?
我问凌绛怎么知道是我爷爷给我的气运?她没说话,只是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指了一下我脖子上的镇魂铃。
这时我才恍然,原来是因为镇魂铃。我细细想了一下,好像我第一次被吃头发,就是拿到镇魂铃后回村子,然后才在鱼塘里面被小女孩吃头发。我之前还在纳闷儿,在火车上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它要是想吃我的头发,把我吃成一个和尚都行,根本没人会打扰。原来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身上还没有拿到镇魂铃。
我对凌绛说,我怎么突然有一种被我爷爷坑了的感觉?不是都说坑爹吗,怎么还有坑孙子的?
凌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讲,你该去准备答辩了。
我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答辩的日子。我的答辩材料在班导那里,但是现在让我一个人回去,我实在是没那个勇气。于是我对凌绛说,那我先过去了?
我其实是很想听到凌绛说我陪你一起过去,但是我却只看到凌绛摆摆手。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几步之后,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于是又退回来问她有没有事,她摆摆手,还是没说话。
我故意问,校门口的那家酸辣粉挺好吃的,我请你吃?
她没理我。
我接着问,那我送你回寝室吧。
她站起来,说,你烦……
话还没讲完,我就看见她伸手捂着嘴巴,一丝鲜红色的液体从她指尖渗出,和她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我承认,在那一刻,我吓傻了!
我猜到凌绛很可能受伤了,也猜到以她倔强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她受伤了,所以才特地试了一下她,但是我没有想到会伤的这么重----真他妈是个高傲到骨子里的女人!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间变得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凌绛的身子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软绵绵的倒下来----她昏了过去!在她昏过去之前,我听到她说了一句,送我去医院。
这句话就像是圣旨一样,我背着凌绛,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急诊科跑去。凌绛已经不知道抓着我的肩膀了,她的手臂就那样吊在我的胸前,一晃一晃,晃得我真的很想抽自己几耳光!我感觉到她还在吐血,血液湿了我的肩膀。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平时没有好好锻炼身体,否则肯定能跑的再快一点。
到了急诊科之后,立刻就有医生护士冲上来接人,我这边还没挂号,那边液体就已经输上送进抢救室去了。
我坐在抢救室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这期间班导打过无数个电话,后来我干脆直接把手机给关机了。等到抢救室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医生问谁是家属,我冲上去说我是。
医生讲,要住呼吸内科,暂时考虑肺气肿引发的吐血。你先去办住院,一会儿会有医生来问你病人的具体情况。
办好住院之后,有护士推着凌绛从抢救室里面出来,她还昏迷着,鼻子上戴着吸氧器,手上还输着液体。护士把液体瓶递给我,然后她去推床。
呼吸内科在住院大楼的九楼,安顿好凌绛之后,医生就过来询问凌绛的相关情况,对于医生的问题,我几乎是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最后只能敷衍医生说我只是她校友,无意间在路上碰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