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大巴的广播刚刚结束,整辆车就突然开始颠簸起来。
宁丰猝不及防,差点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你没事吧?”韩成伸出手拉了宁丰一把。
宁丰揉了揉撞的淤青的脑袋,摇了摇头。
起身时,他正好看到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变化的景色。
红月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黑夜。
虽然天空有些昏沉,以至于星辰都被隐蔽,但那若隐若现的素色月光,还是让宁丰有些怀念。
但紧接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之声传入耳中。
细细看去,是远处的泥泞小道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手拿电筒的人。
这些人两两一排,穿着蓑衣,一个个哭的肝肠寸断不说,带头的人还拿着丧事中常见的招魂幡和香炉。
更有妇人一边哭泣,一边从篮子里取出纸钱,撒入半空。
“送葬吗?”
宁丰皱眉谨慎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既然已经是黑夜,而不是辐射之下的诡异红月,那就说明这里的时间线,已然是十五年前了。
所以……诡异禁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
此时还没有到藤山村,更还没有到山脚下,这诡异禁区的涵盖范围,倒是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但大巴车却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宁丰不由地看向车前方。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一座越来越近的山脉。
终于:
“吱嘎……”
车轮在潮湿的土壤里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随着车门打开后,宁丰从次元背包里取出了落月校舍内的手电筒。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鞋子陷入泥泞的土壤,传来一阵不适的触感。
大巴也同一时间,化作一阵黑烟消失。
“嗯,现在就开始了吗?”韩成警惕地看向四周:“宁丰,王正德那边……”
“放心吧。”宁丰笑了笑:
“到目前为止,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他没有跟我们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的尝试是成功的。”
“那天……我们在他的房间里谈论的计划,也是成功的!”
正说着,一阵风啸声刺入耳中。
扑面而来的纸钱,贴在了宁丰的脸上。
猝不及防下,宁丰被纸钱上的刺鼻味道呛的连连咳嗽,在将纸钱扒拉下来之后,忽然发现那远处的送葬队伍,竟也停了下来!
甚至……连哭泣声也戛然而止!
那一排队伍,就这么缓缓的转过方向,一动不动的看了过来!
这一刻,宁丰忽然感觉后背一凉。
明明相隔这么远的距离,他却觉得,这些送葬的人……仿佛能看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五官表情!
一旁的韩成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指了指纸钱:“宁丰,这纸钱上有字!”
宁丰低头看去,发现这纸钱上的刺鼻气味,似乎就来自于这些类似朱砂所写的字迹。
“软红七丈香云暖,娇娘似水怯春寒。天作璧人痴情观,泣血垂泪度阳关。”
这诗句……
宁丰眨了眨眼,又发现了纸钱背后的部分。
“胸有文墨胜须眉,亦如雪中梅花香。一朝深山无处去,情天孽海何人尝。”
韩成也凑了过来,扫了一眼之后,不由说道:“这两首诗,似乎不像是一人所写?”
“的确。”宁丰眉心微皱:“而且,所描述的……心境、环境,似乎也有很大出入。”
说话间,宁丰把玩着纸钱,左看右看。
虽说诡异降临之后,绝大多数人觉得忌讳,再加上经济困难,祭祀家人已经用不上这些纸钱香烛之物。
但……只要是诡异之前出生的人,大抵上也都对这东西有些了解。
一般来说,纸钱上可不会写上这种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