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患者还在逗自己的小宝宝,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与患者的丈夫简单的沟通了一下,后者脸都白了。
“你先别紧张,我只是把最坏的可能给你说到。”樊玉龙赶忙安慰道,“也有可能是结核或者肺炎或者其原因导致的。”
当天下午便进行了胸穿,樊玉龙亲自做的,高风在旁边全程观摩,只能说差点意思。
<div class="contentadv"> 技术很一般,虽然动作很标准,但速度有些慢了,还有些地方显得不够熟练,连齐楠楠都比不上。
当樊玉龙回抽的时候,旁边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去看胸腔积液的颜色。
如果是黄绿色或者草绿色,那结核性胸膜炎的可能性就大一些,如果是血性的,那结果可能就不太乐观了。
当你期望某一件事不发生的时候,那这件事件往往会发生。
高风很快看到了注射器针管里面那一道血红。
“先送病理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胸水送到病理科后,病理科医生会对其进行处理,首先会做胸水涂片的细胞学检查。
为了明确诊断,后续会将离心后胸水标本制作成细胞蜡块,通过细胞蜡块技术来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出乎高风的意料,现实往往还是比较残酷的。
第二天病理科那边便打来了电话,说考虑腺癌,准备做免疫组化。
樊玉龙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患者以及家属沟通,孩子刚满月,母亲就被诊断为了肺恶性肿瘤。
承受能力超强的医务人员都觉得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和希望的病人和家属呢。
考虑了良久,樊玉龙还是先把患者丈夫喊了过来,后者刚给孩子换了尿布。
看到医生凝重的表情,他只觉得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友良赶紧把他扶到了凳子上。
高风实在是看不得这些东西,便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到查房气氛就有点压抑,这个年轻的女患者被诊断为了肺癌晚期,磁共振上显示头颅内有转移灶。
基因检测显示Egfr突变,沟通后患者决定选择吃甲磺酸奥希替尼来控制病情。
直到这个病人出院,樊玉龙终于松了一口气。
“走!晚上去喝点。”他提议道,“王天赐出院了,说要请咱们吃饭呢。”
王天赐恢复的很好,事实上他已经开始上班了,当然只是普通的白班,考虑到他的身体,很长的时间内他都不用再上夜班了。
“这小子还算是因祸得福了呢。”樊玉龙说道。
“说的是个屁,都心梗了还因祸得福呢。”李友良吐槽道,“要这样说,你愿不愿意因祸得福?”
“那我肯定不愿意啊。”樊玉龙道,“我没他那么好的运气。”
三人来到急诊科的时候,王天赐还没下班,他还在取异物。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是太会玩了,什么都敢往里面送,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位大哥弄了一个玻璃杯,很粗的那种,王天赐正在努力帮他取出来。
三人只好坐在急诊科的长椅上等待。
高风又想起来在省医急诊科等马亮的时候,感觉跟急诊科大夫还挺有缘分的。
这个时候,一个大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分诊的护士赶忙迎了上来。
询问后得知,大姐骑电动车下班的路上被车给撞了,右腿这会儿疼的厉害。
高风注意到她右下肢应该是骨折了,肉眼就能看到有些畸形。
“那个就是肇事司机吗?”分诊护士指着远远站着的一个男人问道。
“不是,那是我老公。“大姐说道。
“啊?”护士感觉很无语。
“那个家属!你赶紧过来扶一把啊!”
“有没有搞错啊!你媳妇都骨折了!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那我不是怕干扰你们治疗。”男人赶紧跑了过来,护士让大姐躺在平车上,然后喊外科医生过来看,这种情况肯定是需要先拍一个X光看一下,大概率是要急诊手术。
“这肯定是要手术的。”外科医生看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损伤还挺严重的。
“你家属呢?让他赶紧办住院吧。”护士这会儿发现男人又不见了。
“有客户打电话,他嫌这里面吵,出去接了。”大姐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接客户电话呢,护士一阵无语,这对工作也未免太敬业了吧。
大姐也有点生气,她这会儿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老公跟死了一样。
“有个大客户,光阳台那块就近百平呢!”男人这时乐呵呵的跑了过来。
瞧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护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开始以为病人会很生气,但看了一下,发现大姐变得满脸笑容。
“哇,那可得好好把人家给维护好了。”大姐嘱咐道,“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过来,你该忙去忙吧。”
原来男人是做系统窗的,通俗来说就是给别人封阳台和窗户的。
“都什么时候了,生意就不能先停停吗?”分诊护士对这夫妻两个算是服了。
“哪能停啊,就这一个客户的活干下来,我这一整年的目标量就都完成了。”
好的系统窗一方的价格可是上千元,客户都住别墅了,那肯定是用好的啊,算下来好几十万的买卖呢。
王天赐这个时候也出来了。
“取出来了吗?”李友良随口问道。
“没有。”王天赐摊了摊手,“水杯的杯口朝下,根本没办法取。”
我们都知道,杯口的直径一般都是大于杯底的直径的,因此杯口朝下很难取出。王天赐对其进行了反复的扩肛,患者菊花都要被爆烂了,仍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谁也没办法,估计只能选择在直肠上方开腹了。
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王天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他是谁,专业掏翔的,什么没见过?
从入这一行起,他只有过一次失态。
那还是研一的时候,刚跟着老师王主任上了几次手术台,一切还都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