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郭大河小时候对他很好,现在老人家全身插满了管子,他上次看了一眼回来后难受了半天,这次干脆就没再进去。
“怎么样啊?”
“我感觉诊断可能有点问题。”高风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还是要看检查的结果。”
“能发现问题就好。”郭院长松了口气。
很快检查结果就出来了,头颅CT显示鞍区软组织病变伴骨质破坏,与4月前相比范围明显增大。
“应该是恶性肿瘤。”高风这下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当下他便给病理科丁主任打了个电话。
丁主任赶到的时候发现郭院长也在,当下赶紧向其打了个招呼。高风给他让了个位置,丁主任仔细看了一下报告,老脸腾的一下子就白了。
“这这也太.”他这会儿出了一头的汗,“有鳞癌的特征啊报告写的太片面了”
“病人和家属他们知道吗?这可”“可得想想办法.”
他没注意到一旁的郭院长脸都黑了。
“混账!”
郭院长愤怒的声音让丁主任吓了一跳。
“院长,这个误诊很影响医院的声誉啊。”他赶紧解释道,“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好。”
高风
高风扯了扯丁主任的白大衣,后者眼神中透露着迷惑:难道我说的不对?
“这是郭院长的二叔。”高风解释道。
去求吧!
“这个病理报告是老马出的,他全责。”丁主任说。
“伱放屁!”郭院长怒道,“你给我等着!你们谁也跑不掉!”他说完掉头就走。
“这个老马!”缓了一会儿丁主任郁闷道,“他是拍拍屁股没了,我们倒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马一直身体都不好,1月前因为心肌梗死去世了。
人家人都没了,去哪里追究责任?看来板子要打到他丁某人屁股上了,丁主任哭丧着脸离开了。
病因搞清楚后,肿瘤科的医生很快便过来会诊。
“有点晚了,他这个情况可是没法耐受化疗的。”邢主任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也是刚知道病人是郭院长的二叔,而且还被误诊了。
“要是4个月前是不是会好一些?”郭院长问道。
“这个..这个不好说啊”这个问题可把邢主任难为坏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有什么说什么!”郭院长满脸的不高兴,“我他么是院长,难不成会去当医闹啊!”
“那会好很多生存周期应该能延长不少时间..”邢主任小声道,其实如果能扩大手术切除的范围,说不定结果会更好,但他不敢说。
神经外科的丘主任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们刚才在科室里面讨论了一下。
大家都认为患者第一次入院结合患者影像学检查诊断为左桥前池占位,影像学显示占位明显。
临床症状头痛伴左眼睑下垂3月,加重伴左上肢麻木1月,体格检查显示左侧眼睑下垂,左侧眼球活动障碍,影响患者正常生活。
手术治疗有明确的手术适应症。
所以全是病理科的错,他们神经外科没有一丁点的责任。
但看到郭院长紧锁的眉头,丘主任咽了几口唾液,“这个..我们神经外科也有很大的责任,应该督促患者复查的”
这个事最终也是不了了之,调查发现,病理科的马主任当天看了近600张片子,他那天值班。
由于担心工作完不成,马主任7点不到就到了病理科,除了中午吃饭花费了半小时,他一直坐到了晚上9点多。
省医病理科有62人,面对每天将近4000张切片,工作人员也只能连轴转。
“老马有肾病,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能是忙中出错了。”丁主任向郭院长汇报道,“他挺负责的一个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差错。”
“怎么不多招一些人?”郭院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递了申请,嗯有人没批”丁主任说,具体那人是谁我不说,但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们检查了那天的病理报告,只有您二叔的有问题.”
郭大河1月后去见了马克思,丁主任因为管理责任被扣了三个月的绩效。
这是后话,高风此时正在跟张老师的丈夫沟通。
“你是省医的医生?”
“是的,昨天无意间看到你大舅哥癫痫发作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高风说道。
“他这是老毛病了。”张老师的丈夫给泡了杯茶,“你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吗?”
“我是全科的。”高风回道,“听说之前他去我们医院就诊过,但是好像没做成检查。”
“是啊,那次癫痫又发作了,而且他一直说头痛。”张老师丈夫说了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从那以后张天亮也不愿意配合前往医院了。
“嗯现在的检查手段比以前高明多了,可以再查找一下癫痫发作的原因。”高风斟酌道,“我觉得他的起病挺突然的,应该是有迹可循。”
“这样啊”张老师的丈夫有些犹豫,表示要跟自己的爱人商量一下。
很快张老师就回来了,她听说有省医的大夫登门,还是有关自己的哥哥,赶紧便从学校回家。
“高医生,你看起来挺年轻的啊。”张老师的神情中带有一点失望,但被她很好的掩饰住了。
“这是咱们省医全科医学科的高主任。”李友良开口道,“高主任可是长江学者。”
“什么?!”张老师和他的爱人惊了,他们可是知道长江学者的含量的。
“你没开玩笑吧?”
“我们哪里那么闲,专门上门来和你们开玩笑。”李友良说道,“高主任也是偶然看到你哥哥癫痫发作,想着过来看一下。”
“我感觉他这个挺奇怪的,所以有些好奇。”高风含糊道。
“他这是老毛病了。”张老师又把哥哥的情况说了一遍,跟她爱人叙述的大同小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