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光开学后,柳学冬的生活也变得规律了许多。
大抵就是起床,吃饭,坐班,再吃饭,送胧月暻去学车,继续坐班,下班,接胧月暻,买菜,再吃饭,和虞红豆打电话,然后睡觉。
那天送走九处的人后,虽然知道林双溪已经有所行动,但老柳也没有过于紧张,甚至没有跟王利川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处理好首尾,林双溪大概率是什么都查不出来,而且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反而越该按兵不动,不然容易多做多错。
时间转眼来到周四。
今天是柳学冬的第一堂大课。
虽然是第一次以老师这个身份教授学生们知识,但柳学冬并不慌,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对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计划了详细的应对措施,其中包括且不限于——有学生突发疾病怎么处理、学生间发生大规模械斗怎么处理、中途闯入通缉犯劫持学生怎么处理、地震来临怎么疏散学生、九处突然闯入该从哪条路线撤离等等。
胧月暻下午有课,所以今天不去学车,王利川本想来观摩一下柳老师的第一堂课,可惜自从他被曝出是神学课老师后,选报他这堂课的学生就陡然激增,枞光为此还发了公告,说学生们的学习热情值得鼓励,于是特意给神学课增加了课程安排——所以王利川今天下午的课是满的。
于是在吃过午饭后,三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休息了一阵,柳学冬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抱着自己准备好的一大堆备课资料去了教室。
说是教室,其实是一间偌大的多媒体会议室。前文有提,这堂心理健康教育课是枞光为了预防再次出现像去年那样的学生自杀事件而安排的,所以要求全校学生强制参加,同一节课里会由好几个班同时听课,所以只能安排在可容纳人数规模够大的会议室里。
老柳是提前去的,但他到的时候大会议厅里已经坐了一些学生,这些大多是头一节没课,所以提前来等的——枞光的措施倒是给柳学冬省了不少事,要是枞光不把心理健康教育课搞成跟学分挂钩的必修课,估计会有不少人逃课。
没搭理大厅里稀稀拉拉的学生,柳学冬抱着资料径直走上讲台。
当意识到柳学冬老师的身份后,本来还有些嘈杂的会议厅里声音顿时矮了一截。
有人低声交谈。
“那就是老师?”
“看着眼熟……”
“我记起来了——他不是医务科的医生么,怎么来讲课了?”
“好像是心理医生?那就说得通了……”
柳学冬整理资料的功夫,忽然有几名女生凑到了近前,几人叽叽喳喳互相打闹推诿一阵,终于其中一个女生鼓起勇气开口了:“柳老师好。”
柳学冬抬眼看向她:“请假找辅导员开条子。”
女生涨红了脸,一边摆手一边说着“不是”,却迟迟没有憋出下文。
旁边另一名女生看不下去,一把将她拽开,自己挤到前面来:“柳老师,你跟王利川老师熟吗?”
柳学冬又转头看向她,点头道:“嗯,很熟。”
女生大咧咧一笑:“那能不能给个王老师的联系方式呀。”
柳学冬点头:“不能。”
女生气得鼓了鼓脸蛋,然后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嘁”了一声,领着一帮姐妹转身走了。
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老柳微微皱眉,在脑海里飞快寻找着“如果有学生不服管教怎么处理”的应对方式。
各种案例一一闪过,随后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