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起来了。
已经两月没有白日出行,嘈杂的人声我一时应付不来。这些日子里我活得像一缕孤魂,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探出去嗅一嗅人间的味道。忘记戴口罩的我窘迫的垂着眼睛,感谢老天,一路上并无人多注意我这个穿着随意面色尴尬的存在。只因清晨有雨未见得江上圆日,心里头存在念想就再歇不下了。末时的太阳毒辣,我晒得两眼发昏,倚着江边碎石久久不适。我似乎真的成为了夜里的怪物,见到阳光便魂飞魄散了。先前问一好友如何肤白,他戏谑“西洋里的吸血鬼便也是不见日头才那样肤色”。现下的我倒有几分那个意思了。
碎发贴在额前,睡裙的摆顺着风招摇,我有搭没搭的扔着石头。一些石头可爱,花色石纹是顺我心的。想起幼时父亲带我到寻石做盆景,教我给石头取名字。我捏着一块砖红,窸窣它的玄裂,脑子里只有一句“疾风劲草”。掂了掂,还是扔去了。我是做不了打水漂那样漂亮事的,只是喜欢往水里扔石头听个闷响罢了。石头沉江的那一声响是又闷又实的,也不知道江里的小仙会不会被我砸到来算我的账。蒋浩辰给我讲,“死河里的人是不能超生的”,我问,“那江呢”。他不知,不过我是不太乐意沉江的,沉江的该是漂亮的石头,不是我这样丑陋的人。我若去江里,顶多做做鱼儿的饵食。
突然很想吃葡萄。
再热些西瓜就熟了,也更甜。回来的时候我买了一瓣菠萝,吃了两口止不住的吐,吐了很多胆水。天在转,我看不清。
带回来一块石头,是红的,红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