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想到什么了?”唐华看出岑廉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岑廉沉吟片刻,还是将自己刚刚突然想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似乎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连环杀人犯就一定很擅长剥皮。”岑廉迟疑地说着,“擅长剥皮的屠户,绝大多数不一定会杀人。”
这话一出,唐华和刚刚换完衣服出来的林法医都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啊,”唐华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除了特别变态的那种,我们碰到过的杀人犯貌似就没有掌握这项技能的。”
林法医看到两人还在讨论,便说道,“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擅长分离皮肤和肌肉组织的人确实会更容易杀人,至少对我们医疗行业来说是这样,但如果凶手从事兽医行业又或者单纯是从事屠宰之类工作的,那么他们在杀人的时候反而更容易出现失误,毕竟人体的结构和他们经常接触的动物误差相当大。”
虽然那没想会当着尸体的面讨论这种问题,但三人说完之后都很默契地看了一眼脸上的肌肉几乎已经全部腐败溶解的死者。
“算了,还是出去说吧。”岑廉总觉得当着死者的面说他到底是怎么被剥皮的有些不太礼貌。
林法医本来就要去隔壁解剖室等报告,于是三人干脆一起去了隔壁。
“看你俩这架势是准备陪我一起等?”林法医给解剖床上铺了永昌市局法医友情提供的褥子,然后坐在上面看着岑廉和唐华。
“已经过十二点了,你之前不是说报告最晚两点就能出来,”岑廉被高度腐败的尸体气味折腾的毫无睡意,“而且我确实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现在回去睡觉也睡不着。”
“随你们吧,”林湘绮拿出手机,“其实关于这个案子我也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如果这真是个连环杀人案,以这个案子的恶劣程度,其他地区如果有类似案件出现最晚明天就能找到。”
她只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也觉得这案子不像是连环杀人。”岑廉替她把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我们今天在山上讨论不也是这个结果,而且以曲子涵的速度,到现在她都没给我打电话,说明她也没找到类似的案子。”
虽然今天留给她的任务是寻找互联网上关于傩面的制作教程并且通过视频查找可能的嫌疑IP,但以岑廉对曲子涵的了解,她第一时间肯定会先去找相关案例。
唐华则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我有个问题,这个凶手把田春海的脸皮制作成了判官,那不就代表田春海才是判官?”他挠了挠头,“到底谁审判谁啊。”
这个问题有些深刻,岑廉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其中的逻辑有些不对劲。
“没准面具上的皮肤不是田春海也说不定,”林湘绮提醒,“检测结果还没出来呢。”
唐华“哦”了一声,还是觉得十分奇怪。
“你们知道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吗?”岑廉坐在解剖室靠近门口的椅子上,“这个案子的干扰项太多了,甚至像是故意设置的。”
无论是风水、傩面还是挪坟剥皮,给人的感觉都触目惊心,但偏偏这些东西都和“田春海为什么被杀”这件事关系不大。
直到现在,他们对凶手杀田春海的动机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