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我和爸妈还有大伯,说了昨天遇见我姐的事儿。
他们没人搭理我。
我又重复了一遍。
“大海啊!爸知道这几年,你一直记挂着你姐,我们也是,但你姐已经死了,你就别瞎想了,你昨晚,肯定做了场梦。”爸叹息了一声。
我捏着怀里的那盒桃酥,不说话。
“你们先吃,我去送个礼。”我说。
我下了炕,穿上鞋子,包了只烧鸡,拎了瓶酒。
然后我去了小王的诊所,感谢他昨天,为我说了话。
同时,我还有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只能问小王,除了他之外,与世隔绝的塔山村,基本上全是文盲,就连村长也是只念过小学。
“人死了,还能复活吗?”我问。
“能啊,陈三不就复活了。”小王啃着鸡腿。
“我说是人完全死透气了,死好几年了,还能复活吗?”
“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小王吮了吮手指。
从小王这里,我也没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时不时的,我就上塔山转一转,希望能找到我姐,可连个影也没看见。
不过,还有另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
陈三确实变的有点奇怪,那天我在诊所里就感觉到了。
这几天他更是奇怪,基本上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出门。
一开始我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平时他替他爹打更,也是这个作息规律。
但好几次我碰见他,明显感觉他的神态模样,都像是另一个人。
我也没太在意,毕竟他精神一直都不怎么正常。
可这天,小凤下葬完,主家请帮过忙的人吃饭。
我去陈三家喊他,他当时在睡觉,我把他喊醒后,他的情绪很激动。
“咋了?你咋这么大的起床气?”我问。
陈三说他累,想睡觉,不想去吃了。
“这顿饭按规矩肯定免不了,不然就是你看不起小凤爸妈了。”我说。
陈三这才是骂骂咧咧的和我一起出门。
但他出门的时候,却是打了一把大黑伞。
“现在没下雨,你打伞干什么?”我问。
“老子怕晒!”
我心里有些嘀咕,感觉我身边的这个人,说话和神态,怎么也不像陈三。
落座吃饭的时候,陈三的吃相把我吓着了,他只用上下门牙嚼肉,像是只鸟在吃虫一样。
而且陈三只夹桌子上的腊肉和腊肠。
这些腊货东西,平时都是他最讨厌吃的。
我坐在他旁边,感觉有些发怵。
我心里有了个可怕的猜测,但不确定。
正好桌子上有一盘鸡血闷糯米。
我拿勺子挖了点,盛到陈三的碗里。
“吃点这个。”
陈三看了那鸡血糯米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操你妈的!老子不喜欢吃这个!”
然后陈三直接就把桌子给掀了!
在一桌子人的惊叫声中,陈三打着伞离开了小凤家。
“不就是夹了个菜吗?怎么这么大脾气?陈三还在生大海你的气?”同桌的人问我。
我没有回答,看着陈三打着黑伞的背影,感觉双腿有些发抖。
当天下午,有人给我传话,说陈三的爹找我。
我去了陈三的家,看着那正瘫在床上,面色无比枯黄的陈三爹。
陈三的爹半年前就中了风,现在半身不遂,小王医生说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叔。”我喊了声。
陈三的爹抬了下眼皮。
“大海,坐。”
我坐在了陈三爹的床头。
“你也感觉到了吧,回来的这个东西,不是我们家小三子。”
我身子一颤,然后点了点头。
“叔知道,附在我们家小三子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我问。
“你应该见过的,那个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