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月开心的点头,吃完饭后,还拉着我进了戏班子的后台,把我介绍给她的同伴认识。
戏班子加上小惜月,一共有四个人,因为人少,他们也没分工,都是兼任着唱角和伴奏乐手。
一个四十多岁,个子偏矮,皮肤黝黑,笑起来很憨厚,小惜月喊他九叔。
一个二十出头,身材高大,一头卷发,模样有点像新疆人,艺名叫老小孩。
这俩人对我都挺热情,说戏班子走江湖,出门在外不容易,让我多多关照他们。
之后,小惜月拉着我,来到一个正坐着画脸的男人旁边。
小惜月说这个是她亲哥,也是这个戏班子的班主,艺名叫小神枪。
我只看了那人一眼,心头就惊了一下。
他是小惜月的哥哥,模样自然不会差,侧脸看过去,轮廓好似刀砍斧削一般。
更让我折服的,是他身上那股气质,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可那小神枪,听了小惜月介绍我后,看都没看我一眼。
小惜月又跟他说,下午要和我一块上山玩,他才转过头来,剜了我一眼。
“你好。”我笑了笑。
他还是没搭理我。
“莫非是个哑巴?”我心想。
这时,小惜月已经是拉着我走开了。
之后,小惜月换了身便装,我也回家拿了弓箭猎刀,我们俩就一块上了塔山。
到了半山腰,小惜月很是开心,说这山上空气也好,景色也好。
我看前面有片松树林,就喊着小惜月过去,给她摘点松子吃。
进了林子,我刚想卖弄我的爬树大法,却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异样。
这是身为猎人的本能。
我好像从空气中,嗅到了什么危险的信号。
这时,从我背后,响起像是翅膀扑腾的沉重声响。
我瞬间拔出猎刀,看都没看,反手向身后一捅!
猎刀捅在了一个无比坚硬的东西上面,震的我虎口发麻。
同时,我听见了一声夜猫子的长啸声。
“果然是它。”我眼看着一只无比巨大的怪鸟从我头顶飞过。
它一身褐色的羽毛,张开翅膀的身体,该有小牛犊那么大了!
两只弯曲的爪子,散发着黑色的光亮,比郑屠户家里勾猪的铁爪子,还要大个三倍不止!
刚才幸亏我反应快,不然让它从背后给我来一爪子,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小惜月发出惊恐的尖叫,说那是什么?
我顾不得跟她解释,眼看那夜猫子盘旋了一圈,又是向我们飞来。
我当即抓住小惜月的手,就没命的往着林子深处跑。
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我和小惜月才停了下来,那夜猫子身躯庞大,被树枝枝杈挡着,飞不进来。
它落在了离我们大概三十米远的一根树干上,盯着我们,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
那夜猫子的脸,像是猴脸的形状,脸上全是白毛,眼窝深陷,看起来无比的吓人。
“那到底是什么鸟?模样像是猫头鹰,可怎么这么大?”小惜月惊恐的问我。
“就是猫头鹰,成了精的猫头鹰。”我咬着牙说。
眼下的情况有点麻烦,我和小惜月被它堵在了这里,一出这片林子,就要被它从空中袭击。
可这么拖下去,到了晚上,它就能化形并恢复法力,那时我和小惜月更是难逃一死。
没有别的办法,我从背后掏出一只箭,搭弓上弦。
“你不是说它是精怪,那你还敢攻击它?你不害怕吗?”小惜月讶异的问。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时,我想起了我大伯的那句名言。
我大伯张震山,他是个蛮人。
我们当地土话说的蛮人,意思就是不敬神的人。
在塔山村,种地的村人拜土地神,打猎的村人拜山神。
而大伯什么神都不信,他从十三岁就住在山神庙里,睡山神老爷的神祇,吃山神老爷的供品。
村里人说他这么放肆,哪天肯定要被山神老爷取走性命。
可大伯现在活到了五十多,还是身体健壮,吃饭嘛嘛香。
我也曾问过大伯,他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怕鬼神?
大伯不屑的笑,说怕什么,鬼也会被道士杀死,神也会被更厉害的神杀死,让我只需要记住一句话。
我挽弓搭箭,瞄准树干上的那只夜猫子精怪,嘴里念叨着大伯的那句名言。
“只要是能被杀死的东西。
“就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