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户和马奔都是大胖子,体型对不上号,都能排除掉。
徐金龙倒是很可疑,他虽然年过半百了,但年轻时当过兵,身手厉害,又会调炸药和放炮。
内鬼的特征他全都符合。
刚才我和那内鬼交手,听他的呼吸,也感觉他绝对不是年轻人。
可很重要的一点,徐金龙是个瘸子。
他前年上山打狍子,误踩了一个捕兽夹,夹断了右腿。
但我还是怀疑徐金龙。
我感觉他的瘸腿,有可能是装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家里养伤,心里也是一直在疑神疑鬼的猜测。
这天夜里,我依旧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我听见窗户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吓了一跳,但听清楚那人的声音后,又是镇定了下来。
我披上衣服下床,出了堂屋的门。
姐正蹲在院子里的狗窝旁,逗着大黄。
大黄还认得她,摇着尾巴舔她的手。
姐转头看着我,示意我也蹲下。
“那秦先生的受戒日,剩下不到两天了。”姐说。
我点头。
“我问你,你能走穿越塔山的那条路,把爸妈送出村吗?”姐问。
我摇头。
穿越塔山,确实也可以到达镇上。
但那至少要走两天两夜的山路。
还要过危险无比的索道,年久失修的栈道,面临塔山深处野兽的威胁。
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有把握能走那条路,带上年迈的爸妈,是绝对不可能的。
姐沉思了一会儿。
“那就执行备用方案,但我需要时间准备。
“在我准备的这段时间,你的任务,就是保护爸妈的周全,现在的塔山村很危险,在村里,你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除了他们。”
“谁们?”我问。
“戏班子的那群人。”姐说。
我一脸懵逼。
“可那戏班子的人,要杀了你。”我看着姐。
“就是因为他们要杀我,所以你才能信任他们。”姐说。
我半懂不懂的点头。
“那连大伯都不能信任吗?”我追问了一句。
姐冷笑。
“张震山?
“在这个村里,你最要小心的人,就是他。”
姐的这话,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在塔山村里,最信任的人,就是大伯。
我的所有本事,都是大伯教的。
而且,爸这两年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我们家经常承蒙大伯的帮衬。
谁都能害我们家,大伯不可能。
他要是想害我们,早就下手了,干嘛等到现在?
姐的逻辑都完全不对。
“彪娃子,你不明白,就算一个人心里不是想害你,而是为了你好,可他认为的好,对你来说,就是害你!”姐叹了口气。
这话我也不懂。
“不懂就不懂,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只能信任戏班子的人,其余的全不能信,最要提防你大伯。”姐说。
然后姐就起身,要走。
我用目光黏在她身上,欲言又止。
姐知道我在想什么。
“关于我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了,就不会认我这个姐了。
“但我保证,你和爸妈只要逃出村子,去到安全的地方,我就会把一切告诉你。”
我蹲在原地,看着姐远去,心头的那团乱麻,越缠越紧。
而第二天的响午,村里又出事了。
村里大约十几个小孩娃蛋子,找不着了。
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丢的,只是响午吃饭的时候,家里人没看到人影儿,出门找,却哪儿都找不着。
一开始都没当回事,小孩子玩性大,谁知道一起跑哪儿野去了。
一直到晚饭的点儿,夜色降临,他们还是没回家,村里人才是慌了。
村公所的大喇叭响了三遍,让所有的壮年男性村民,去村公所广场集合,准备上山搜山找人。
我肯定得去,可刚出家门,就在路上碰到了熟人。
正是小神枪他们。
因为记着我姐之前的话,我见了他们,并没有太过防备,打了声招呼。
“机会来了。”小神枪说。
“什么机会?”我问。
“你想知道,那天,我对你们村长说了什么吗?”小神枪问。
我点头。
“我告诉了他,怎么抓住炸山堵路的犯人,也就是你们村的内鬼,就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小神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