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那王大耳朵押到了屋里,五花大绑在了一张竹椅上。
我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拿着根桃木棒,在手心里抡了几下,让王大耳朵识相一点,把该招的都招了!
王大耳朵自知落入我们的手心里,已经是无处可逃了,嘴上连声求饶,承认了他确实早就拜入了那妖仙的门下,当了村里的内鬼。
得到王大耳朵亲口的确认,我的心里更是愤怒,还有疑惑。
我和王大耳朵的交往时间不长,却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了,那天他在作坊里,同秦先生争辩,舍身救村的模样,难道都是演的?
王大耳朵没有说话,默认了。
“那秦先生和我大伯,当时都在配合着你演戏?”我问。
王大耳朵却是摇头。
“他俩都不知道我是妖仙的人,我同妖仙的交往,甚至比那姓秦的都要更早。”
我张大了嘴巴,感觉事态更加反转了。
“我只不过早就看出来,那姓秦的和你大伯,两个半吊子,肯定也凑不成一桶水,借他们的手,隐藏我的身份罢了。”王大耳朵说。
我拧紧眉头。
那天晚上,我也确定了,王大耳朵确实是真的被拧断脖子死掉了。
“那你后来是怎么活过来的?”我问。
王大耳朵哼了一声,说就像九叔之前说的,他远在十几年前,就做好了布置,他的这间房子,附近的风水格局,乃是五大养尸地之一的“破面文曲”。
这“破面文曲”,即便是在五大养尸地中,也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就像刚才九叔所指点的,王大耳朵家宅的东方,有一处山坡,那山坡形如蛇鳝,弯曲绵延,远看过去,像一位横卧着的美丽女子,在风水学中称之为“文曲星峰”。
可在那山坡的半山腰,有一块凹陷进去的地方,就好像那容貌秀丽的女子,脸上多了块疤,破了相。
这种风水格局,便是最邪性的“破面文曲”,居住于此的活人死后,便会缓缓被地气侵入尸体内,待到养尸成魃的那天,死去的人便是可以复活,成为有神智的行尸怪物“尸魃”。
这法子,和那秦先生所做的还魂秘法相差无几,还魂的成功率,却是百分之百。
“那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些救村子的办法,全都是假的?”我问。
“半真半假,五脏生五行大阵是真的,可你们没用活人的内脏,用了畜生的,那就没有一点儿用,封神是假的,我上哪儿有资格册封村子的守护神?不过是为了受你们这群蠢货跪拜罢了,发泄我往日在村里受过的恶气。
“至于填风水眼的事儿,是完全的半真半假,拆了孙大炮家的祖坟,改周围的山形脉象,确实是为了重填风水眼,可就算填上,没有个三五十年,风水眼是绝对没法被重新养出来的。”
王大耳朵面无表情的说着这些话,全然是不在乎的模样。
“你这个王八蛋!那你这回骗咱们全村的人,就是为了蛊惑人心,再害了他们戏班子人的性命,以后好向那妖仙讨赏?”我问。
王大耳朵再度摇头,说不全对,他是想讨那妖仙的欢心,但更多的,是为了消遣做耍。
“什么?”我瞪大眼睛。
突然,我又想明白了,王大耳朵之前那一系列的行为,完全就是随心而为,村里人以前不相信他,嘲弄过他,他就让我随便去杀五十个村人的命。
在祠堂里,老小孩顶撞了他,他就要在填风水眼的时候,把老小孩一块儿填进去。
这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我之前想的那样。
王大耳朵是我认为在整个塔山村里,最高深莫测的人。
而且,这个家伙不仅仅是高深莫测,他的性子,也是古怪扭曲到了极点。
没有目的,没有欲望,只是完全的随心而为。
他太善于骗人说谎了,再糅合进他的那些货真价实的风水理论,真的是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若不是小神枪留了个心眼,碰巧九叔又恰好通晓些风水本事,再加上王大耳朵自己也得意忘形,露出了些许马脚。
不然,我们怕是要被他耍成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