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祸从口入,语言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比子弹更可怕。
当时,那个阴阳师其实也是可以挽回过错的,他说的那句,用笊篱在水瓮里捞他老婆,就是破他自己的厌镇之法。
可他的儿子实在是愣头,一句捞不上来,成了鬼擘口,彻底没救了。
我把这个故事说给无名听之后,无名摇了摇头,说厌镇术并没有故事里说的这么夸张,张嘴就能真言厌镇杀人,确实是不可能的。
厌镇术发动的前提,就是对方要接话茬,如果沉默不理,就可以完全规避这厌镇术。
就像刚才那窥阴癖所使的,更多的像是一种心理暗示,你答应了他三个问题,而且回答的都是正确无误的,就被他牵着走了,第四个问题就无法回避,只能听他的吩咐。
不过这法子虽然邪性厉害,却有很多方式能轻易破掉,就像刚才无名所做的,在厌镇术发动的关头,收回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受到反噬的,便是那施术者了。
不过用这种方式,也得足够机警,提前给自己留下反戈的余地,并非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而且这样做的风险也颇大,无名刚才也是为了保护我和小惜月,不让那窥阴癖后续用出更厉害的手段,强行搏了一回命。
让我和小惜月都无比脸红的是,无名用生命创造出来的机会,我们却没有抓住,反而是让那窥阴癖跑了。
“罢了,也别纠结这个,总之,下次再遇见他,记住了,不要回他的话就好,沉默是金。”无名说。
我和小惜月都是点头。
然后,我们两个搀扶着无名,走出了梅家老楼,打算先回去吴子轩的家。
外面的雨还在下,只不过没有刚才下的那么大了。
走到镇子中间的时候,我们眼看着,全镇的人都在往着镇子西边的方向跑。
一个打着大黑伞,胳膊上套着红袖章的家伙,正拿着喇叭,朝着我们大喊,说是有空的,快点回家拿工具,去堵大坝。
我想了起来,若是任由这场雨继续下,引得洛水河上游河水暴涨,而大坝已经被炸出了一个缺口,不出半天,河水定是要倒灌过来,引发洪涝了。
对于河边的人来说,防洪在任何时候都是重中之重,正如我们塔山村对于山火的重视度一样。
镇上所有的年轻劳力,几乎都是出动了,顶着大雨背着麻袋铁锹,向着大坝的方向跑去。
我和小惜月打算先把虚弱的无名送回去,再去帮忙。
可这时,正在奔跑着的人们,都是停下了脚步,惊恐的看着洛水河的上游,那水雾升腾,水天相接的地方。
我们三个也是转头看了过去,顿时,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一个无比巨大的人形虚影,出现在了水天相接的地方,低头俯视着金沙镇。
那个人影,实在是太大了,大的无法形容,尤其是以我们的视角,仰头看过去,都完全看不全它的轮廓!
可那个人影只出现了短短三秒,就瞬间消失了,像是海市蜃楼的奇景一般。
饶是如此,也已经把许多人吓的坐在地上哭爹叫娘了。
“那到底是什么?”我问无名。
无名脸色无比苍白,说那可能就是被放出来的,大坝里原本镇压的妖物,这么大,谁知道它的本体是什么?
然后,我和小惜月继续搀着无名,回了吴子轩的家。
吴子轩坐在门口,看到我们回来,脸色有些不妙。
“怎么了?”我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看守的东西……出事了,那两位老哥,已经在跪地忏悔,等着你们回来问罪了。”吴子轩挠着头说。
我们三个瞬间是傻眼了。
龙王爷泥塑,怎么可能会被抢?
刚才那窥阴癖,明明在和我们交手。
难不成是棺材铺的李彪,和那排教的人?
无名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虚弱,立刻就跑进了存放龙王爷泥塑的那间房里。
老灰和大头果然是跪在那里,抹着眼泪。
“老大,真的不是我们失手弄碎的,是那泥像自己碎裂开的,谁都没碰,我们两个可以对天发誓,姓吴的小子也可以作证。”老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