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劝我打消这个念头,那巢城是魔窟,可不是活人能够进去的!
我这下确定了,刘德绝对知道有关“巢城”的事儿。
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没等上山去劫持个守山道人逼问,随便在山脚下碰到个乡下老头,就找到线索了!
我表面上不动神色,刘德刚才说过,他特别喜欢喝酒,等会儿去了他家,我给他灌醉了,便能把消息套出来了。
到了刘德的家里,是一间挺普通的北方农家小院,院子里挺干净整洁,整齐有序的堆放着漆棺用的颜料罐。
“老伴儿!整桌下酒菜,来客人了!”刘德大着嗓门说。
然后,刘德带着我进了屋,大大咧咧的脱了鞋爬上坑,点上一根香烟,让我别客气,把这儿当成是自己家。
我也是坐了下来,挨着盘腿而坐的刘德,点上一根烟,跟他随便拉了几句家常。
刘德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到镇子上了,长子几年前出了意外,失踪了。
“出了啥意外?”我问。
刘德吐出一口烟雾,摆了摆手,让我别提,太闹心。
过了一会儿,刘德的老伴儿端上了香喷喷的炒鸡蛋和油炸花生米,又拍了两条黄瓜,和皮蛋拌成了一盘。
“这够整的吗?你个费劲儿不爽利的娘们!家里没菜是怎么的?”刘德愤怒的朝他老伴儿大吼。
“那还能咋整?家里就这么点儿东西了!村里卖卤菜的也收摊了!我给你蹲下再屙几个菜出来是不?”刘德的老伴儿也是个泼辣的娘们,当即掐着腰和刘德对骂了起来。
我听的心中恶寒,都不想动筷子夹菜了。
“你看你!来了客人还说个屁的粗蛮话!麻利的给我倒酒,然后滚到客厅看电视去!”刘德说。
刘德的老伴儿骂骂咧咧的拿出二锅头酒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出了房间。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看来您夫妻俩平时感情不太好。”
“以前也是个大方贤淑的女人,这两年神经了,也没法子,我那没踪影的儿子,天天夜里给他老娘托那个吓人的梦,换成是我也快疯掉了,造孽啊!”刘德叹了口气。
我听的心中好奇,忍不住又是问了刘德一遍,他的儿子究竟怎么了。
可刘德依旧是不肯回答,招呼着我喝酒。
我们两个差不多整了一斤半下肚,我因为修炼过炁功,再加上年轻体质好,很快就把刘德整趴下了。
然后我开始问刘德关于“巢城”的事儿,可谁知道,这老头儿即便是喝醉了酒,嘴上也是严实的像是挂了锁。
不过,我旁侧敲击了一番,还是套出了一些话。
原来,刘德不肯告诉我的,关于他儿子的失踪,就和那“巢城”有关。
几年前,也是有一个人来到了小岗村,说是要去寻那巢城,花重金在村里请一个向导,带他进山。
那个人请的向导,便是刘德的儿子。
关于如何进入巢城,刘德也知道,但他不肯告诉我,只说那是惊奇和可怕到让人掉眼珠子的方式。
之后,刘德便是往后一躺,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心头火急火燎一般的躁,我完成这个任务的时间可不多,只有一个月,这死老头的嘴巴怎么这么严实?
但现在刘德大醉不醒,我只能是先躺下睡觉,想着明天一早,哪怕是用威胁的方式,我也得把这件事问出来。
我喝的二锅头也不少,头有些晕乎,再加上坑上热乎乎的让人发倦,也是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过了好久,我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爬上了坑,挨着我的身边躺了下来,手搭在了我的腰上。
我以为是刘德的老伴儿,心想这老妇女怎么这么伤风败俗?不去搂着她老公,挤在我旁边想干什么?
可是我又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的味道变的很臭,臭的我几乎要把吃下的酒菜都给呕出来。
而且,搭在我腰上的那只手,无比的冰凉。
我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到一张溃烂流脓的死人脸庞,他的嘴巴里还露出了几截粉红色的细长东西,像是蚯蚓一般,在不停的蠕动着。
我大叫了一声,抬脚把那具尸体给踹下了炕。
刘德也是被我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一看到那地上的尸体,也是吓的大叫了一声。
“这不是之前被我封进棺材里的那二狗子吗?怎么追到我家里来了?难不成是记着我把他肚子划拉开的仇?”刘德惊恐的问。
我也纳闷,这家伙难不成变僵尸了?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现在趴在地上的二狗子尸体,有一些干瘪和扭曲,像是缩了水一般。
这时,倒在地上的二狗子的尸体,突然又是抖动了一下,然后猛的翻过了身来。
我的心头一颤,眼看着,二狗子那破开的肚皮里,密密麻麻的黑色东西,正在蠕动着。
全都是老鼠!
那些老鼠,几乎把二狗子的血肉吃了个干净,只剩下了皮和脑袋!
我也是明白过来,刚才二狗子嘴里的那几根粉红色的细长东西,不是蚯蚓,是老鼠的尾巴!
“妈呀!都怪我不信邪,这下是真的招惹到灰仙了!”刘德大惊失色。
这时,那些老鼠突然叽叽的叫了起来,声音渗人的不行。
然后,它们一起从二狗子尸体的肚皮里爬了出来,跳到了坑上,张开嘴巴呲起利齿,目露凶光的朝着我和刘德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