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到秦少轩说好,我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无关乎记不记得楼湛天,我就是不想和他解除冥婚约,就是不想!
当季修割开我的手指,把我的血滴在一张空白的符纸上时,秦少轩挡住他的手,犹豫道:“要不算了,他们——”
“少轩,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婆婆妈妈?难道你不想和谭音在一起了?还有………………”季修有些恼火。
他说了许多劝秦少轩的话,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只觉得他特别可恨。
都是季修在怂恿秦少轩的,如果不是他,也许秦少轩不会做到这份上。
秦少轩到底还是私心作祟,听了季修的话。
季修打算用季家术法,强行解除我和楼湛天的冥婚约,这种术法不会损伤到我们,效果又奇佳。
只是季修第一次使用,拿捏不准,我又以意志力拼命抵抗着。
季修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他着恼道:“又失败了,没想到谭音的意志力这么强!”
“也许天意如此!”秦少轩握着我的手,语气极显失望。
“天意?”季修嗤笑,似乎不信什么天意。
“这个方法无用,就算了,别伤到小丫头。”
过度动用意志力抵挡强行施加的术法,会被反噬,重则会伤及性命。
“看样子她也不会放弃抵挡。”季修衡量了一番,终于收手了。
“小丫头,你何苦呢?”秦少轩重叹了口气,把我的手贴到他脸上。
我感觉到了冰凉的湿意,秦少轩哭了,不同于对楼湛天的心疼,对他,我心无波澜。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距,可秦少轩太执着了,我怕他们解除不了我和楼湛天冥婚约,会使出更卑鄙的手段。
我刚这么想,季修就说,“不解除冥婚约,你也别想娶谭音。”
秦少轩闻言,握住我的手瞬僵,他沉默了许久,“季会长,没有其他办法了?”
季修先是摇头,然后道:“我再想想。”
“你能不能抹去小丫头今晚的记忆?”秦少轩问道。
“你这么怕她恨你,何不干脆把楼湛天从她记忆里抹去?”季修说道,他听了秦少轩的话,似受到了启发。
“如果可以,再好不过。”秦少轩点头道。
听他们说要把楼湛天从我记忆里抹去,我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卑鄙?非要拆散我和楼湛天。
“最好再篡改谭音的记忆。”季修继续说。
“篡改小丫头的记忆?”秦少轩皱眉,他很快就明白季修的意思了,“你想让小丫头以为她是季家的人?”
“没错!新的记忆里没有楼湛天的存在,到时她是季家的继承人,和你岂不是门当户对?”
秦少轩没有立即反对,只说,“你知道,我只是想和小丫头在一起,从不在意身份。”
“可你如今是秦家的家主,先不说谭音的身份配不配得上你,就凭她和楼湛天的关系,秦家有几个人同意你们在一起?”
“只要我想,谁反对都没用,大不了放弃家主之位。”秦少轩苦笑。
他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家主,而今,是因为局势所逼,被迫上位罢了。
“没出息!”季修忍不住责训了秦少轩一句。
“季会长,你不过是想利用小丫头。”秦少轩语气略显不满。
他们又说了许多,我才知道我在清河村发狂的事。
季修他们是后面赶到的,对清河村发生的事所知不详。
他们不知我为何会发狂,也没把我体内的力量和鬼棺联想在一起,只知这力量非常强悍,若是辅以修炼,假以时日,我将远超当年的季箐筠。
季修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违背向楼湛天保证、不再打我主意的承诺。
要知道,一个家族要培养出一个高手非常不易,像季箐筠这样的玄门第一高手,更是万中难得其一,何况是有可能超越季箐筠的人。
再加上季修最得意的孙子亡逝,他更想让我成为季家的人,日后把季家发扬光大,步上鼎盛之期。
季修既然有这样的打算,自然也有办法堵住玄门众人的口,让原本认识我的人,不敢说三道四。
我要是真的成为季家的人,嫁给已成为秦家家主的秦少轩,以作联姻,对季家也是大有好处。
这就是季修帮秦少轩,极力撮合我们的原因。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季箐筠这号人物,但他们没说季箐筠和楼湛天有什么关系。
听到季修说起他的命、是楼湛天所救的时候,我气愤到极点。
季修这老家伙不仅卑鄙无耻,还忘恩负义,实在是太可恨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季修如愿,被他当成兴旺季家的工具。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季修又吃准秦少轩深爱我不可自拔的心理,说服了秦少轩。
听他们的意思,打算先篡改了我的记忆,我一旦忘了楼湛天,自然不会用意志力抵抗解除冥婚约。
于是,再由季修施法篡改我的记忆,他双手翻诀,口中疾念,“广修浩劫,道之无极,阴阳逆改………………”
我本想再用意志力抵抗,但转念一想,即便躲得过这次,季修也不可能会放弃。
他可以一次次地施法,而我过度使用意志力抵抗,肯定会伤及性命。
总之,我是耗不过他的,要不假装记忆被篡改了?
但我体内的力量暂时不能使用,很多术法都想不起来,要如何免遭篡改记忆的同时,还能瞒过季修?
这可是个难题,时间紧迫,根本不容我多想。
季修的道力已经侵入我体内、疾窜进我脑中,随即,我脑仁剧疼了起来。
“啊——”实在受不了了,我被疼痛刺激得清醒。
我猛地睁开眼,抱着脑袋,发出极度痛苦的惨叫声。
“小丫头!”秦少轩紧抱住我,阻止我捶打自己头部的举动。
“你滚!”此时,我无异于发狂,力气大得惊人。
我猛地推开秦少轩,推开他之时,十指尖扫过他的脸,在他脸上抓出一道血淋淋的指甲痕。
秦少轩白皙的俊颜,多了这么一道抓痕,显得触目惊心,但他不曾皱一下眉头。
他浸满水雾的眼,痴望着我,恨不得代我承受一切痛苦。
“我、我不要——”感觉到一股外来的道力,在我脑中窜来窜去,我绝望到了极点。
“季会长,快好了吗?”秦少轩急声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