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抱着我的腿哭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别吓宝贝啊!”
我看着可怜兮兮的鬼胎,眼眶酸涩得厉害,想抱他,发现浑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在我摇摇欲坠之时,楼湛天出现在我身后,扶住我,“阿音!”
“湛天,你醒了。”我对上楼湛天担忧的脸,心里逐渐平静。
“你怎么了?”楼湛天说着,看向冰棺里的灵幽大帝,眼里划过一丝惊异。
“你看——”我靠在楼湛天怀里,想把冰壁上的字指给他看,未完的话骤时止住。
冰壁上哪还有字?只剩下一片空白,鬼胎也看向冰壁,嘀咕道:“刚才还亮亮的呢。”
经鬼胎这么一说,我才明白,鬼胎并没有看到冰壁上的字,而是发现冰壁上闪着白光,才告诉我的。
楼湛天一来,字就消失了,说明只有我能看到上面的字。
这个认知让我惊骇,又不得不猜想,灵幽大帝早就料到,有朝一日,我会来这里吗?
冰壁上的字,除了预示地府将迎来一场大浩劫,行字间的意思,无不喻指化解地府浩劫是离玥的责任。
灵幽大帝该不会以为离玥单看这些字,就肯为了地府,而牺牲自己?他太自以为是了,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他闭关修炼后,离玥才和重御相恋,也就是说,阻拦他们的是冒牌货。
冒牌货为什么这么做?灵幽大帝能卜算出万年后地府会有浩劫,怎就算不出离玥的遭遇?
如果他算得出来,也许就不会有离玥投入轮回道一事了。
“阿音?”楼湛天见我神色恍惚,愈发担心。
我深吸了口气,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楼湛天。
末了,我苦涩地问,“湛天,你觉得我会可能是离玥吗?”
我不愿承认自己是离玥,但离玥的残识帮过我、屡次梦到离玥的事,该怎么解释?
楼湛天神色一滞,说道:“你别想太多了,很多事情都可能是巧合。”
他说这话时,眼里明显闪过一丝犹豫,显然他未说实话。
我想到他身上突现出铠甲、突发的力量,隐隐明白了什么。
楼湛天是为我好,不愿我为自己是不是离玥过多纠结,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揭穿他?
看向躺在冰棺里的灵幽大帝,我心里堵得慌,“要怎么处理他?”
“要怎么处理?总归不能杀了他。”楼湛天失笑。
像灵幽大帝这种冥神在修炼之中,魂体会自动防御,要杀他不容易。
而且,冒牌货都那么厉害,何况是真的灵幽大帝?
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屡次害我们的男子并非灵幽大帝,天齐仁圣大帝总不可能也是假的吧?
但我看他们斗法,修为看起来差不多,按理说,真的天齐仁圣大帝应该比假的灵幽大帝强才对。
我感觉里面有很多古怪之处,任我怎么都想不通。
楼湛天听了我的疑惑,叹息说,“阿音,我们离开地府吧,不要掺合这些事。”
“嗯,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我眼睛一酸,把头埋入楼湛天怀里。
就算楼湛天不说,我也不想搅进这阴谋的漩涡。
再说,灵幽大帝已算到地府将面临浩劫,不光我和楼湛天,也要让我妈他们躲远些。
“湛天,要是灵幽大帝醒了——”我语气一顿,没再说下去。
我担心灵幽大帝醒了,也把我当成离玥,拿我平浩劫。
楼湛天脸色愈显凝重,他松开我,欲对冰棺施法。
我明白楼湛天的意思,既然无法灭杀灵幽大帝,就趁他未醒,想办法封印了他。
“让我试试。”我拉住楼湛天,他流失过多鬼力,不能再施法了。
我现在缓过劲了,可以用鬼棺之力试试,楼湛天没反对。
站在冰棺前,我双手合十,手诀翻飞,念咒调动着鬼棺之力。
鬼棺之力化成无数道五颜六色的光束,疾射向冰棺,一道道地缠绕住冰棺。
“封!”我大喝一声,准备让鬼棺之力浸入冰棺里,以达到封印之效。
冰棺霎时爆出一阵白光,竟化解了鬼棺之力。
“一点用都没有。”我看着自己的手,低声自语。
楼湛天看着冰棺久久未语,我自我安慰说,“也许他短期内不会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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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冰宫歇息之际,弄清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来世间不止有阴阳两界,还有许多未知的世界。
好比这里的冰雪世界,不属于阴间管辖,算是阴间、阳间之外的世界。
这个世界名为‘雪狱’,除了无尽的雪地,还有高耸的雪山。
雪狱就在地府下面,无一鬼居住,似乎也没有其他生物。
想来除了灵幽大帝,还无鬼发现这里,天齐仁圣大帝的宫殿并非入口。
只不过,他和灵幽大帝打斗时,恰巧轰出一个大坑,让我和楼湛天掉了进来。
楼湛天说,要离开这里不难,只要他的鬼力恢复得差不多,可以使用鬼术瞬移。
我饿得不行,楼湛天不知从哪摘了几朵雪莲,让我嚼着吃。
这里的雪莲极为特殊,别有一股清甜滋味,还特别解渴、抗饥。
待了两天,我们已恢复得差不多,准备离开这里。
我们打算先到地府救幽夜、和我妈他们,然后再做打算。
楼湛天的随身空间破了,得经过一段时间才能修补好。
只得由我抱着鬼胎,楼湛天带着我们母子瞬移离开雪狱。
没了随身空间的遮掩,我们不再向鬼胎隐瞒我妈他们被捉的事。
回到地府,我们才知道天齐仁圣大帝已经为幽夜洗刷冤屈,让他官复原职。
如今,幽夜带着我妈他们回了城隍府,天齐仁圣大帝还送了他们稀贵难得的疗伤圣药。
我不清楚天齐仁圣大帝和假的灵幽大帝打斗,谁胜谁输。
但我知道,天齐仁圣大帝没探到我的魂,还肯履行承诺,肯定是故意打灵幽大帝的脸。
我和楼湛天赶回了城隍府,见到我妈、和春草婆婆他们。
他们一个个稍显虚弱,而幽夜正泡在寒阴泉里养伤。
经此灾难,城隍府比以往萧条多了,我愧疚得不行。
我妈他们早就猜出幽夜被陷害,与我和楼湛天有关,反过来劝我不必多想,不是我的错,幽夜也浑然不在意。
找回了鬼胎,算落了压在他们心里的巨石,他们对鬼胎更加疼爱入骨。
而天齐仁圣大帝给的药确实好,人鬼皆可用,他们的伤都恢复得很快。
我想让幽夜辞了城隍一职,却不知要怎么开口,毕竟,能在地府任冥官,是许多鬼求都求不来的。
想了很久,我决定把地府将面临浩劫的事告诉幽夜。
这一晚,我让楼湛天哄鬼胎睡,自己来到幽夜和我妈的房间,他们如今已同住一房了。
刚走到房门口,我就听到幽夜在说,“妍妤,我打算辞去城隍一职。”
我有些惊讶,原来幽夜也有卸职的打算。
“为什么?”我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猜得没错,陷害我的是灵幽大帝。”幽夜道。
天齐仁圣大帝虽放了他们,但未说陷害他们的是谁,我也没说,没想到幽夜自己猜出来了。
也是,如果不是涉及到灵幽大帝,也不会劳动天齐仁圣大帝插手此事。
幽夜也知道我和楼湛天之前一直在调查离玥、重御的事,便不难猜到。
“阿音他们怎会得罪灵幽大帝?”我妈有些难以置信。
我没有刻意匿藏气息,幽夜察觉到我的到来,“阿音,进来吧!”
“妈,城隍大人。”我面有愧色地推门而入。
“阿音,能告诉我们——”我妈迟疑了一下,想问我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