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之很少进自己的新房,平日在碧纱橱入睡,时常是连眼角的余光也不曾往里边瞥去。只是今日,兴许是因为姜南秋身子抱恙,景安之一反常态地踏足了内寝。
昏黄的烛火映照出了姜南秋清丽婀娜的身段来。
景安之知道姜南秋容貌艳丽,性子又沉稳贤惠。将她娶进门做正妻,是他选对了人。
“你专心养病,外头的事无需你操劳。”景安之的面色带了几分柔和,对着床榻上的姜南秋说道。
姜南秋朝玉儿使了个眼色。
玉儿立马上前搀扶起了她,姜南秋坐直了身子,要向景安之行礼。
“不必,”景安之摆了摆手,道,“你还病着,何必行礼?”
姜南秋这才歇了给他行礼的心思。
姜南秋刚才到底晕倒过一次,脸上还残留这些许惨淡之色,景安之虽站在她的身边,却不敢将目光往姜南秋的身上瞧。
然而过了半晌,他心里到底过意不去,只能淡淡开口道,“梦晗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往后不会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景安之已经知道姜南秋是个心善之人,再也不会以恶意揣测她。
姜南秋粲然一笑,“爷何必说这样的话。您将我娶进门,让我不用过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秋儿心中对您只有感激。”
这话一说,景安之心里更不是滋味。不用他去打听,只从双耳瓷瓶一事,他就可以看出,姜南秋从前的日子是多么艰难悲惨。她的嫡母定然是个恶毒妇人。
“恩,”景安之应了一声,眸光比方才又柔和了几分,“以后镇国公府就是你的家,即便将来我要抬梦晗为平妻,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
景安之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景南秋如同进入了寒窑。
她心中更是震颤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想到景安之既然要把荣梦晗抬为正妻的打算。
可是正经的世家大族里哪里有平妻一说?她好不容易在镇国公府站稳了脚跟,眼瞧着景安之对她的态度也温柔了不少,一切都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可是“平妻”二字却如同一盆冰水浇了她个透。
枕榻之侧,岂容她人酣睡?
荣梦晗今日在花宴上大闹了一遭,果然是见效了。若不是遇到自己,这平妻的梦兴许还真有机会实现。
姜南秋迅速收起心中的慌乱,她瞥了一眼床榻前的景安之,笑着问道,“平妻一说,世子爷可有与公爹和婆母提起过?”
景安之叹息一声,“爹娘对梦晗有偏见,我想着还要等他们消气了再提此事。”
“妾身斗胆规劝爷几句,您若是真想娶荣姑娘为妻,还是不要与婆母提起此事的好。”姜南秋的语气十分真挚。
景安之却是蹙起了眉头,一脸的不虞,“平妻一事需得长辈们点头才可过明路,如何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