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姜南秋宿在了外书房。
她跪了许久,也哭了许久,已是疲累到了极点。景安之见她眼皮昏沉得一直想打架的模样,便抱着她去了罗汉榻。
姜南秋耗尽了所有的神思,一沾上柔软的被衾,便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景安之取了金疮药替她敷膝盖上的淤青。他轻柔地替她敷好了药,而后也上了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景安之没有困意,只是一遍遍地抚摸着姜南秋如瀑般的青丝,那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勾出一抹抹清幽的香味。
他明明将自己的妻子抱在怀里,却依然不觉得满足。
景安之想,他的秋儿要一直在他身边,要一直这么爱他才行。若是有一日她不爱他了,或是离开了他,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会走出多么疯狂的事来。
这一回姜南秋与景安之重修旧好后,丫鬟和小厮们都发现了景安之的变化。
以前的世子爷再珍视夫人,也总会端着些世子爷该有的架子。如今的世子爷却是时时刻刻痴缠着夫人,黏腻的不得了,哪怕夫人离开一刻去与玥姐儿说话闲聊,他也不乐意。
玉儿见了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只是瞧着世子爷对夫人的热乎劲,眼里心里应是容不下第二个女子,这一点对夫人来讲是个好消息。
世家大族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正妻一旦有孕,无法服侍自己的夫君。那么她就要挑一个丫鬟出来服侍她的夫君,有些贤惠大度的正妻,还要花银子去聘良妾来,也好为自家夫君开枝散叶。
玉儿隐隐有些担心,生怕府里内外的狐媚子会勾住世子爷的心。
她私底下与姜南秋说过此事。姜南秋却只是叹息一声,对她说,“爷会生气的。”
上一回姜南秋想让茉莉伺候景安之,就惹得他勃然大怒,如今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玉儿便笑了,“爷近来越发疼爱夫人了。”
姜南秋不过淡淡一笑,忆起这些时日景安之黏着她不肯松手的样子,心间也多了几分负担。
景安之宠爱她固然是好,可若是宠爱的程度太多火,她会不堪其忧的。
这两日,玥姐儿都不敢来秋阑阁了。
姜南秋孕中无聊,便只能管家理事。
容嬷嬷正拿了账本来寻她,一进屋见她坐在临窗大炕上发愣,便道,“夫人,那事有眉目了。”
姜南秋一下来了兴致,只见她立刻从临床大炕上起了身,走到容嬷嬷身旁,问,“查出来是谁了吗?”
晏家公子和雪儿的事,处处透着古怪。这两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姜南秋接过管家权后出现。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撺掇着,姜南秋怎么也不肯相信。
所以,她让容嬷嬷去外头打听消息,使些银子去撬开姜府下人们的嘴。
这一问,就问出了吴嬷嬷几次三番去姜府寻相熟的仆妇说话一事。这下,姜南秋才知晓,原来这一场挑拨他们夫妻间情谊的计谋出自二房的孙氏。
容嬷嬷道,“夫人不与他们计较,她们却要蹬鼻子上脸,还使出这样阴毒的计谋来暗害夫人。”
这两日景安之可是生了大气,容嬷嬷看着景安之长大,从不曾见他如此愤怒的模样。好在夫人有手段,将世子爷的心笼络了过来。
“三房也牵扯进来了?”姜南秋问。
容嬷嬷点了点头,想到二房和三房在背后使的手段,咬牙切齿道,“她们这般算计夫人,咱们可不能善罢甘休。”
姜南秋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宗旨,自然要回报二房和三房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