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青州府通往大名府的小路已经遍地是陷阱,各种毒针,捕兽夹,荆棘堆满了沿途。
阿里踏上小路后,才彻底被逼疯了。
敌人连个毛都没见,自己麾下已经有百人非战斗减员,战马折损也是吓人。
战马最弱的莫过于马蹄,一旦踩中荆棘,战马马蹄必然损伤,这战马算是直接废了,十天半个月无法再驼人。
阿里只得下令就地扎营修正,看着满营的伤兵,他都快要哭了。
再这样下去,用不着到达大名府,他麾下的猛安就要折损过半了,这仗还打个屁呀!
而且战马折损才是最致命的,总不能让麾下金鞑铁骑步行跟赵宋官军打仗吧?
不等他想出破解之法,突然远处一阵阵喊杀声突然袭来。
阿里大吃一惊,立刻披甲上马,亲自带人追杀。
好不容易抓到了赵宋小太子的尾巴,他岂能不追。
一个时辰后,阿里回来了。
他带出去三百多甲士,仅阵亡一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伤亡不大。
不过非战斗减员不少,不幸误入悬崖摔死十几人,误入山涧,淹死二十几人,误入陷阱夹伤夹毙十几人,被自己人误杀三十多人,另外还有十几人下落不明。
最后粗略一数,人数折损过半,关键连敌人的影子也没见到。
阿里久经沙场,顿时觉得不对劲,自己仿佛落入了无形的圈套,一只极其恐怖的大手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他一步步引入死路。
“来人,立刻向四太子求援,将俺们在这里的处境告诉他!”
“诺!”
阿里越想越不对劲,随即下令全营收缩,昼夜巡逻,严防敌人偷袭。
可整整一夜,周围的喊杀声就没有停下过。
还有四面八方,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冷箭。
这一夜,光是被暗箭射杀的金鞑甲士就有十几个人。
吓得金鞑人没人敢出营门了。
这可把阿里愁坏了,一夜没睡。
两个眼睛跟大熊猫一样,再加上矮壮的身材,活脱脱就是一个站起来的大国宝。
而其他金鞑甲士也差不多,皆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夜未眠。
没睡,也不能歇着。
大军还需要继续向大名府进军。
这一次,阿里小心多了,派出金鞑甲士下马步行扫清障碍,其他金鞑甲士也全部下马步行,节约马力。
虽然速度慢一些,这样好歹不死人。
艳阳高照,蝉鸣刺耳。
一道道刺目的阳光刺破山中晨雾,为这连绵起伏的山岭渡上了一层明晃晃的金色。
不远处的密林中,赵湛躺在草丛中,嘴角咬着一根枯草,正闭目养神呢。
赵云快步走来,“殿下,鞑子的骑兵不敢快跑了,现在只能派步卒一点点的搜索前进。”
“嘿嘿!”
赵湛睁开眼,“鞑子将军学聪明了,知道老子这里不好过了。”
“打不打?”赵云兴奋问道。
赵湛斜眼看着他,“瞅你高兴的,又不是给你娶媳妇,瞎乐什么?”
“杀鞑子可比娶媳妇有意思多了。”一听这话,赵云就是个老实孩子。
赵湛面露坏笑,“老赵,你还年轻,不懂男人的快乐,这样吧,等回头有机会回东京府,我带你去男人最快乐的地方?”
赵云抱拳感谢,忍不住问道:“多谢殿下,敢问是赵宋官家的武库吗?”
赵湛:……
老赵还真是老实孩子。
男人去赵宋官家的武库很快乐吗?
赵湛:“不是,男人真正快乐的地方是……是好地方。”
“多谢殿下,敢问有多快了?”
赵湛思考片刻:“爽歪歪!”
在他们身后,三千白马义从静静伫立,连战马的嘴都被裹住,谨防出声,三千人马仿佛三千座石雕般,安静的可怕。
小路尽头,伴随着谩骂声,尘烟四起。
赵湛拨开树枝,极目远眺,瞳孔中出现一支队伍,而且越来越清晰。
时间推移,越来越近。
终于,赵湛看清了对面军阵中那面飘扬的大旗,上面赫然绣着一个大大的“金”字。
“嘿嘿,鞑子终于入套了!”
“殿下,啥时候冲击金鞑人,我愿意当先锋?”赵云请缨道。
“不急,再等一等。”
时机差不多了,赵湛突然将树枝吐出,抓起禹王槊,朗声道:“传令下去,全军上马,准备剿灭这支狗鞑子,记住,不许一个狗鞑子活着离开!”
一声令下,白马义从这些虎熊之士顿时兴奋无比,急忙上马准备迎战。
时机正好。
阿里带领手下匆匆忙忙的从坡前经过,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侧山坡后,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正狰狞的盯着他们。
金鞑人弓马娴熟,骁勇善战,绝非易于之辈,必须先疲惫其军,再出其不意。
先前的疲军之策已经把阿里这群骄兵悍将搞的焦头烂额,连马都不敢骑了。
这个时候再出击,最是合适。
至于赵湛选择的地点,更是经过深思熟虑。
此处正好是一个岔道口,地势上高下低,一路平坦,简直就是为白马义从冲锋量身定做的地方。
筹划了这么久,赵湛也是兴奋无比,终于等到了他的敌人。
“白马义从!”
赵湛怒吼一声。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杀!”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赵湛一马当先,手舞禹王槊,向着坡下的金鞑猛安军阵疾冲而去。
身后的白马义从齐齐弯弓搭箭,犹如决堤的滔天洪水,追随着赵湛的脚步席卷而下。
此时。
路上的金鞑甲士瞬间就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