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道是憋坏了还是怎么的,非要拉着萧黎聊天,其实就是听他吹牛。
他说自己放过陆家是出于仁义的考量,他要做一个以德报怨的仁德君王。
说朝堂现在尽在掌握,他说一不二,令行禁止。
说天下太平,他不负先帝教导。
萧黎:“......”
她犯了什么罪,非得要在这里听这个傻缺吹牛?
真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在他停下喝茶的时候,萧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皇兄怎么看待科举?”
刚刚还一脸愉悦的皇帝瞬间冷脸:“你提这个做什么?”
这态度有点儿奇怪啊?
萧黎:“我偶然翻书,看到前朝皇帝开创过科举,天下所有学子皆能参加,我就想问问,怎么这事儿不能提?”
皇帝面色缓和了一些:“你跟朕说就算了,可别出去嚷嚷前朝旧事。”
“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就有一群前朝余孽想要复兴科举,父皇为此发了好大的火,还杀了很多人。”
萧黎:“可选取有能力的寒门子弟,对皇帝来说不是好事吗?”
皇帝温怒呵斥道:“你不懂朝政,休要胡言,否则别怪皇兄不讲情面。”
萧黎闭嘴了,是她犯蠢了,竟然试图跟他说这些事儿。
皇帝像是那刚刚打开牢笼的兽,觉得天都都是自己的,此刻自己对朝局的掌控已经达到了顶峰,压根儿不想再做改变。
或许他也是瞧不起那些寒门世家的。
傲慢且刚愎自用,他的见识决定了他永远看不到世家门阀当权下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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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黎终于从御书房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天知道她这两个时辰遭遇了多少冲击,人都憔悴了。
目光扫过门口的紫袍太监,突然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掌香公公?”
那中年太监抬头看一眼,有些惊讶:“启禀公主,奴才正是掌香公公。”
萧黎沉默了一下:“我问的是楼魇。”
那人似乎这才想起这位公主昏睡一个月,对宫中的事情不了解。
“回公主,楼公公现在是掌印大监,至于他在做什么,奴才也不知道。”
楼魇做了掌印大监?
萧黎挑眉,还真让他做到了。
太监询问:“可要奴才传个话?”
萧黎摇头:“不用,就是随口一问。”
萧黎当真就是随口一问,但这皇帝身边多的是楼魇的耳目,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慎刑司。
报信的人还没进去,浓郁的血腥味就差点儿把他熏吐了,低头一看,脚下已经踩到了黏腻发黑的血,这一个月慎刑司都血流成河了。
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果断选择了楼公公,否则他怕是也得从这里面躺着出去了。
避开血塘走进去,里面昏暗一片,并排的架子上都挂着血肉模糊的人,看得人胆战心惊,汗毛倒立。
他强忍着恐惧走到最里面,只看到一身熟悉的暗色衣袂,提花暗纹闪耀着血腥的光泽。
“大人,玄阳公主入宫陪了陛下两个时辰,刚刚离开的时候询问起大人。”
阳光永远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一双阴鸷的眸子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