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径直骂他,他指不定如何想入非非,再给他骂得心中畅快了如何是好?
可若是鄙夷他,他那脆弱敏感的心思便会被唤起,反而能让他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冷初秋索性往自己的座位上落座,面色沉静,语气却十分不善。
“我是头名,自然坐在距离夫子最近的位置,只当是容许寻到的?”
“我记着这位同窗你先前未入过国子监,便是像样的书院都未进去过,自然不懂得排座位的道理。”
“不过无妨,你家中虽清贫,学问也不算顶尖,但若肯努力,兴许也能博得好前程的。待日后有勋贵看上你,邀请你做个伺候文墨的也是够用了!”
冷初秋这话尖酸刻薄,句句戳常施的肺管子,可偏偏她面上带着些许疏离又得体的笑容,就好似真心实意一般。
常施不信这是冷初秋说过出来的话,他不信自己如今已经如此脱颖而出了,她还看不到自己的优秀。
可接下来冷初秋眸光在常施身上来回扫视一二,下意识的皱眉,轻轻帕子挡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姿态便能说明一切了。
常施目光缩瑟一下,此被刺痛了内心深处最隐晦的脆弱。
“秋儿,你以前......”
常施还想安慰自己,冷初秋这么做是因为生自己的气,她不是真的鄙夷自己。
然而,冷初秋似恍然大悟一般,轻轻拿走帕子,面上竟带有一份歉意。
她不言不语,自顾整理自己的书籍,将常施晾在一旁。
常施定定站在原地,似内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冷初秋却忽而抬起头,似不解一般询问:“可还有什么事情?”
如此这般,似常施是碍事的脏东西一般。
常施心头似被什么东西堵着,噎得他难受。
可如今他也是真的明白了,冷初秋确实对他毫无念想。
不,这怎么可能呢?
冷初秋曾经那样欢喜的想要嫁自己,而今怎么说没了情谊便没了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