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问林翠儿的律师:“被告律师,你有什么要辩护的吗?”
“有。”林翠儿的律师气定神闲道,“我们来回顾一下刚才原告律师的问话。
原告律师第一句问话是,你太奶奶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说你爸爸的坏话?
小朋友问了一句什么话才叫坏话,并且还要对方律师说具体点,可见小朋友对律师坏话的标准根本就不清楚。
于是原告律师又提出第二个问题,比方你太奶奶说你爸爸是劳改犯之类的。
我们注意一下小朋友的回答,是‘说过’,而不是‘嗯’,这两种回答有很大的差别,我想在座的都能理解。
‘说过’就是有这种情况发生,但不是经常。而“嗯”很有可能代表经常。
由此判断,证人从来没肯定他太奶奶经常说他爸的坏话。”
法官道:“被告律师辩护成立,原告律师反对无效。”
原告律师黑着脸坐了下来。
林翠儿的律师继续问多多:“叔叔问你,你太奶奶是在什么情况下说你爸爸是劳改犯的。”
多多小小声道:“有时候表扬我时会提到我爸爸,说我比我爸爸强一百倍,是个好孩子。
有时说我没有爸爸妈妈疼爱,比别的小朋友可怜,然后抱着我流泪。”
林翠儿的律师对法官道:“虽然我的当事人有时会向小朋友提到他父母,但都没有太大恶意,所以构不成精神损害。”
原告律师向法官道:“审判长,我还有话要问证人。”
法官道:“请抓紧时间问话。”
原告律师问多多:“你太奶奶说你爸爸是个劳改犯,你心里好受吗。”
多多红着眼圈道:“当然不好受。”
林少河的律师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却没料到多多继续往下说:“可谁叫爸爸做错了事呢?
我们老师说过,做错事就应该接受犯错的后果。
就像我们作业没做好,老师不让我们上体育课,留在教室里做作业是一个道理。”
笑容僵在了原告律师的脸上,他垮着脸坐了下来。
法官让多多退庭,月明等在法庭外把沉甸甸的多多抱起。
多多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法庭上带给他的恐惧感渐渐消失。
一件简单的案子没有半个月就尘埃落地了。
法官判决,原告林少河的两项精神诉求全都不成立。
首先老太太并不是带着恶意在多多面前提起林少河是劳改犯这个事实的。
虽然多多有不适感,但是他能够接受,法院会就这一方面教育老太太,但不用赔偿精神损失费。
至于说到对林少河的精神伤害就更不成立了,老太太对多多所说的全都属实,既没捏造也没夸大。
一场官司下来,林少河完败,而且还损失了三千块钱。
他心有不甘的质问律师,之前不是说好了至少会为他争取到一两万的精神赔偿,为什么还会输了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