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来，是想问问你，十年前，那起医疗事故…”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建军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吞噬。
“别…别跟我提…那件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队，你别激动，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你…”我试图安抚他，却被他不耐烦地打断。
“了解情况？你了解什么？！”他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我感到一阵剧痛，“是沈君儒…是他！是他害死了林婉，也是他…毁了雨欣…毁了我…”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痛苦地抽泣起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脑袋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惊雷，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沈君儒…害死了林婉？
这…这怎么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问道：“王队，你…你刚才说…沈君儒…害死了…林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王建军缓缓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此刻却像是燃烧着两团火焰，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十年前，我…亲眼看到…沈君儒…把林婉…从医院的楼顶…推了下去…”
他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
沈君儒…他…他竟然…杀了…我的妻子…？
这…这怎么可能？！
不…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沈君儒会是杀人凶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拼命地摇头，想要否认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王建军那悲伤而又愤怒的眼神，却像是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心房，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个…可怕的真相…
“我…我当时…就在…医院对面…我…我亲眼看到…沈君儒…他…他把林婉…从楼顶…推了下去…”
“你…你为什么…不救她？”
“我…我去晚了…”王建军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当我…当我赶到楼下的时候…林婉…她…她已经…”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僵住了。
雨欣…没死？！这个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爆炸，冲击着我的理智，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王建军看着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
“这…这是…”我颤抖着手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雨欣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十年前，我…偷偷拍的…那天…我…亲眼看到…张启发…把雨欣…带到了…清风福利院…”
“清风福利院？！”我心头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座破败不堪的福利院，还有…后院那口…埋葬着白骨的枯井…
“我…我当时…不知道…张启发…要…要对雨欣…做什么…”王建军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青筋暴起，“我…我只知道…他…他想要…利用…雨欣…来…来威胁…沈君儒…”
“威胁沈君儒？他…他为什么要…威胁沈君儒？”我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建军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因为…雨欣…她…她根本就不是…沈君儒的女儿…”
“什么？！”我惊呼出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拳，几乎要停止跳动。
雨欣…不是沈君儒的女儿？！
那…那她…是谁的女儿？！
“她…她是…我的女儿…”王建军的声音，低沉而悲伤，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一片空白。
雨欣…是…王建军的女儿…？
这…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着。
王建军被我吓了一跳，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何笙，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是…这就是…真相…”
“真相？你…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个…真相？！”我几乎是用吼的，心头的怒火，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几乎要将我吞噬。
王建军沉默了，他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那种声音仿似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一样，“十年前…我…和林婉…我们…”
他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
“我们…相爱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一阵剧痛。
林婉…和…王建军…他们…竟然…
“雨欣…她…她是…我和林婉…的…孩子…”王建军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的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样，闪过无数个片段…
林婉温柔的笑容…
雨欣清澈的眼睛…
还有王建军…悲伤的眼神…
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我们？！
“沈君儒…他…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对吗？”
王建军点了点头，“他…他一直…都怀疑…雨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所以…他…他就…”我不敢再说下去，我害怕…听到…那个…我无法承受的答案…
王建军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他…他把林婉从楼顶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