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败的味道，像是死去多年的生物在缓慢地腐烂。墙壁上到处都是水渍和霉斑，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绿毛，像是鬼怪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早已残缺不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将我们砸个粉碎。

“砰！砰！砰！”

子弹打在水泥柱上，火星四溅，碎石飞溅。我探出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几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面具的男人，正躲在厂房的角落里，对着我们疯狂扫射。

“该死！是‘黑鹰’的人！”一个特警队员咒骂了一句，然后举枪还击。

枪声、怒吼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在这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奏鸣曲，令人毛骨悚然。

“头儿，怎么办？”一个特警队员躲在我身边。

“不要慌！沉住气！寻找掩护，逐个击破！”我冷静地指挥着，同时也在脑海中快速地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夏小灵扣动扳机的瞬间，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我眼看着那颗子弹射向我们，却无能为力。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特警队员一把将我扑倒在地，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阵火星。

“头儿，你没事吧？”特警队员紧张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二楼传来夏小灵冰冷的话音：“何笙，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吗？你太天真了！”

我猛地抬头，只见夏小灵已经从平台上跳了下来，她身手敏捷，落地无声，像一只优雅的猎豹。她手里依然拿着那把黑色的手枪，枪口始终指着我们，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夏小灵，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想干什么？”夏小灵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想让你们这些自诩为正义的人，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想让你们也体会一下，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猩红的双眼中充满了仇恨和疯狂，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

“夏小灵，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难道我父亲的死，不是你们这些警察一手造成的？”夏小灵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举起手枪，指着我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根本就不配做警察！”

“夏小灵，你错了！我们一直在努力查清你父亲的死因，我们…”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夏小灵猛地打断我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何笙，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

我循声望去，只见谢雅莹去而复返，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指着夏小灵，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谢法医！”我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但同时也更加担心起来，担心谢雅莹会一不小心激怒夏小灵，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夏小灵，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谢雅莹逼迫道。

“投降？哈哈哈…”夏小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我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夏小灵！你疯了吗？！”谢雅莹厉声喝道，但她握枪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我知道，她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夏小灵惨然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绝望，“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把我逼上绝路的！”

她猛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我本能地想要冲上去阻止她，却被谢雅莹一把拉住。

“冷静点，何队！现在冲过去只会激怒她！”谢雅莹低声说道。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谢雅莹说得对，现在冲过去只会适得其反，我必须想办法稳住夏小灵的情绪，给她一线生机。

“夏小灵，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委屈，有很多不解，但自杀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爱你的人更加痛苦！”

“痛苦？哈哈哈…”夏小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早就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不，你还有机会，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我大声说道，“只要你放下武器，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保证，你会得到公平的对待！”

“公平？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可言吗？”夏小灵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是在问我们，又像是在问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夏小灵身后冲了出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夏小灵手中的手枪，然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逍遥！”我惊呼一声，认出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竟然是林逍遥！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没有被改造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