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里面飞舞,乱成一团。
林婉的声音,我绝对不会记错,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着广播怒吼,愤怒和疑惑像火山岩浆般在我胸腔翻滚,急需一个突破口宣泄。
“何队长别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亲自…来请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游轮再次剧烈地震动起来,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我踉跄了几步,扶住旁边的墙壁才稳住身形,转头看向窗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海风更猛烈了,卷起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游轮上,像是要把这艘钢铁巨兽撕碎。
甲板上,海警的喊话声、海浪的拍击声,还有林婉那冰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混乱的交响乐,在我耳边轰鸣。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快要停止跳动。冷汗从我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但我却顾不上擦拭。我深知,此刻的我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头儿…”年轻的特警队员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转头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恐惧,但他依然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
我心中一暖,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驱散了笼罩在我心头的寒意。
是啊,我不能慌,更不能放弃,我还有兄弟们,我还要查清真相,为夏小灵报仇!
我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海警那边,暂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毕竟我们这边也有枪,而且他们还不知道林婉的存在。
我的话音刚落,特警队员们立刻扔下手里的武器,双手抱头,乖乖地蹲在地上。冰冷的海风吹打着他们的脸庞,恐惧和疑惑在他们眼中交织,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狂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头儿…我们…”一个年轻的特警队员忍不住抬起头,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但我的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这只是一场豪赌,赌上我以及所有兄弟的性命,赌林婉对我的感情,更赌我内心那最后一点对人性的期盼。
海警那边显然也被我们的举动搞懵了,原本密集的枪声停了下来,只有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和海风呼啸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何笙,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林婉的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和愤怒。
“你想要什么?”
那声惨叫如同利刃,瞬间刺穿了我的耳膜,也刺痛了我的心脏。我猛地回头,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特警队员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中,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身上的制服,也染红了洁白的甲板。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愕和痛苦,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勇!”
我目眦欲裂,怒火和悲伤像火山爆发一样从心底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我的理智。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只感觉到无尽的愤怒和自责。
“你…你竟然敢…”我咬牙切齿地对着广播怒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根本无法表达出我内心翻滚的情绪。
“呵呵…看来何队长还是念旧情的嘛。”林婉的声音再次从广播里传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着广播低吼道。
“我想怎么样?”林婉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我想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她话音刚落,游轮的甲板上突然亮起无数个红点,那是…狙击枪的瞄准激光!
“狙击手?!所有人!快卧倒!”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马蜂在里面乱撞。林婉疯了吗?
她竟然联合“黑鹰”的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甲板上,子弹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特警队员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黑鹰”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是落了下风。
“妈的!跟他们拼了!”一个特警队员嘶吼着,举枪还击,但很快就被几发子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中。
恐惧和绝望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我能感觉到,兄弟们心中的防线正在一点一点地崩溃。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一线生机。
“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年轻的特警队员躲在我身边,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但眼神却依然坚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别怕,有我在!”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甲板上空旷无比,根本无处可藏,而“黑鹰”的狙击手却占据了有利地形,可以肆无忌惮地向我们射击。
“看来只能拼死一搏了!”我咬了咬牙,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我脑海中形成。
“老张,你带着兄弟们掩护我,我去解决掉那些狙击手!”
“什么?!头儿,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老张一把拉住我,焦急地说道。
“不行!你留在这里指挥,只有我…才能靠近那些狙击手!”
我一把甩开老张的手,猫着腰,借着船舱的掩护,快速向游轮的船尾移动。那里…是距离“黑鹰”狙击手最近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但我别无选择。
我必须为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