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盼娣母子俩一通搅和，顾染都差点忘了刚刚在食堂准备回来问沈文清的事情。

“文清，刚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怎么你一过来杨蓉蓉就走了，而且看她的样子有些心虚？”

“杨蓉蓉？”沈文清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显然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就是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张书记的女儿。”两人长相酷似，猜到她们的关系并不难。

听顾染这样提醒了一句，沈文清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解释道：“我们可是前个月和后勤打交道比较多，杨蓉蓉来遇到过王烨几次，看上了她，就让她爸来和我说希望我能帮他们牵个线。”

怕顾染不了解情况，沈文清又多解释了一句：“她爸就是车间的杨主任，我刚来的时候杨主任很照顾我，我就答应了他。”

顾染点点头，疑惑道：“那这是好事啊，你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怎么见你这么心虚？”

沈文清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顾染，接着解释道：“我刚和王烨说完这事后，王烨也点头同意了。他考了好几年，今年才从其他厂考进钢铁厂的设备安全科，家里人早就催他结婚了，这会听到有这样的机会，一口就应下。杨主任后来也安排了两人吃个饭认识一下，双方都挺满意对方的。就在两人准备处对象的时候，张主任知道知道他是王丽娟的哥哥，一口就回绝了这事，杨蓉蓉也被她说动反悔了，拒绝了王烨。”

沈文清摊开手道：“可能她因为这件事觉得有些愧疚吧。”

顾染闻言也觉得中间人真是个危险的职业。

这事但凡王烨小心眼一些，沈文清肯定要受他的埋怨，可是杨主任的人情又不能不还，做人好难！

沈文清看着顾染突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座位上开始处理工作了。

顾染感慨了一会，将手里的苹果吃完后，也自觉地拿出她带来的资料开始看了。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安静了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到了下班时间，沈文清也不耽搁，收拾好东西就带着顾染回家了，顾染摇摇头，满脸感慨：还是这个年代好啊，大家都不卷，加班厂里也会发加班费，不想现在的牛马们，下班没事也要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

因为顾染坐在自行车上，沈文清骑得很小心，速度放得很慢。

走到车站对面，沈文清正准备转弯骑进巷子里，顾染突然用力地扯了扯沈文清的衣服。

沈文清连忙听了下来，双脚支在地上，着急地转头看向顾染。

没想到顾染比他更着急，小心地从车上站起身，就想朝对面走去。

沈文清连忙伸手拉住她，担心地问道：“染染，怎么了？”

顾染艰难地将眼睛朝对面移开，快速看了沈文清，又将头移了回去，抬手指着对面说道：“文清，天气好热，我想吃一根冰棒。”说完回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沈文清艰难道：“染染，你怀孕了，不能吃冰的。”

顾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撇撇嘴，可眼睛还是舍不得朝对自行车上装冰棒的箱子上移开目光。

看着对面大爷给几个小孩子买了冰棒准备关上箱子的盖子走人时，顾染垂下眸子，一言不发，让人感觉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悲伤。

沈文清叹了一口气，开口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老大爷。

顾染抬头看向沈文清，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