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匠惊喜道:“姐夫,县令大人的意思是……”
杨县丞道:“县令大人的意思是,民不告官不究,要让舒家人闭嘴。”
“再有就是,凡事要讲证据,告状也要讲证据。”
姚木匠哈哈大笑:“姐夫,还是您聪明,您料准了一切!”哎呀,他一听舒满仓去击鼓鸣冤,顿时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就找来县衙了。
“哼!那泥腿子到底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敢击鼓鸣冤!
他还真当自己个儿是县令大人的亲家啊?”
“姐夫放心,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让人料理那孩子了!”
“他自己个儿玩儿水溺死的,可怪不得谁!”
“哎呀,这次咱们也算是帮了县令大人一个忙,帮他了却了一桩麻烦事儿!”
杨县丞轻轻点头,他给了姚木匠一个纸条:“这是舒家住的地方,你去跟他们好好聊聊,让他们把状纸给撤了。”
“不过,他们实在是不撤也无所谓,左右衙门也是断案要讲证据!”
一个泥腿子,杨县丞属实没放在心上。
姚木匠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放到杨县丞的桌上:“姐夫,这衙门上下您先帮我打点着,要是不够您吭声儿!”
他情愿花大价钱打点衙门上下,也不肯便宜舒家半个铜子儿!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告他的状!
“那舒秀才……”临走,姚木匠又问,杨县丞道:“舒秀才在帮我做事儿,你不要去动他!”
这个舒秀才有意思,给他送的礼都不止一百两银子,为什么非要将他的侄儿给卖了。
他并不缺那二十两银子!
看来,他撺掇他亲爹卖人,就是奔着傻子姚大宝能打死人去的!
这个舒秀才,心够黑。
……
姚记木匠铺。
小山被硕壮的姚大宝骑在身下,姚大宝手里还拿着一根儿鞭子,一下下地抽着小山的屁股:“驾驾驾!”
“快跑!”
小山颤颤巍巍地在地上爬,他才六岁,哪里能驮着得动姚大宝?
不过他身上套着一个木椅,木椅下面有四个小轮儿,姚大宝坐在木椅上,是木椅在支撑姚大宝的重量。
可即便如此,小山也不好受,他的膝盖磨出了血,爬一路,就留下一路的血痕。
他的屁股也被鞭子抽得血淋淋的。
“大宝,大宝来吃肉饼!”一个矮个子汉子举着油纸包进来,朝着姚大宝招手。
姚大宝闻到香味,就立刻从小山身上下来,跑去抓肉饼。
黄氏连忙给另外一个汉子使眼色。
这个汉子忙去将小山身上的椅子解开,提溜着小山从后门出去。
他给了小山一个黑窝头。
小山感激地道谢:“多谢三师兄!”
汉子道:“我想吃鱼了,走,跟我去清河,你下河给我抓鱼吃,只要抓到鱼,我就给你买肉包子吃!”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小山听说这人要给他买包子,顿时就狠狠地吞起了口水。
可是下河抓鱼……
他不敢。
见他迟疑,汉子诱哄道:“你只要能帮我抓到鱼,我就跟师父求情,让师父把卖身契还给你,放你归家。”
小山哪里能听得了这话,想要回家的渴望压倒一切,当即就一瘸一拐地朝着清河走去。
汉子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就不远不近地跟着。
大白天的,只能让他自己去投河,他的腿伤成那样,下了河就不可能有活头。
要是晚上,他才不费这番口舌呢,直接堵了嘴扛去河边儿扔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