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庭被曲主簿命人端了一盆凉水来泼醒。
曲主簿轻笑着对舒老头儿道:“老人家,你二儿子让你做,你也做了,也是逃不过罪责的!”
舒老头儿一个激灵,他立刻改口:“大人!大人草民记错了!”
“草民都不知情,都是老二他教草民那么说的!”
“大人开恩,大人明察啊……”
曲主簿又问悠悠醒转的舒秀才:“你既说你大哥不孝,你才是孝子,那你且说说,你爹刚才说的那些是真是假?”
大靖有亲隐制度,父可以大义灭亲把儿子告了,但是儿子不能大义灭亲把父亲给告了。
父告子是义,父不告子是情,两者皆可!
但子告父就是不孝!
不管亲爹犯多大的罪,儿子告爹,自己先挨板子,若有功名,便取消功名。
这是大不孝!
所以,曲主簿这招是真毒,舒墨庭要敢说他爹是诬赖他的,等待他的也是打板子丢功名。
若舒墨庭承认他爹说的都是真的,打板子丢功名判刑一条龙。
两条路都是死路。
舒墨庭如丧考妣。
颓然承认,他爹说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以为开堂之后舒满仓会一败涂地,后悔不已。
然而一败涂地后悔不已的是他!
舒墨庭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和舒春芳一样,想不出为何曲主簿会站出来帮舒满仓。
他跪在地上,哭泣不止。
方县令一拍惊堂木,宣布了对舒墨庭的判罚:“……杖责五十,取消功名,永不能参加科考……可用钱赎罪,但按律作奸犯科者三代内不许科考!”
舒老头也不是无罪,他也有罪,只不过罪责比较轻,念他年纪大了,板子可免,但人也要收监。
舒墨庭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舒老头儿一听自己的两个孙子也被连累了,且他还逃不脱牢狱之灾,顿时也一口气上不来,当堂晕倒。
方县令便命人将他们两个抬下去,杖责先记着,等舒墨庭醒来再打。
舒墨庭先行收监,三日内,他家给了赎买银之后,挨完杖责就能出狱。
超过三日,就送去矿场服苦役。
舒墨庭父子俩被衙役拖死狗似的拖了下去。
舒春芳待不下去了,她拉着姜二牛往外走。
路过舒春华的时候,舒春芳恶狠狠地道;“你别得意,你以为你爹能落到什么好?你别忘了,他告的是姚木匠虐待舒小山!
但是人证皆是他们家没人虐待过舒小山!
你爹还是诬告!
只不过,我家有钱给我爹赎买,你家可没钱!
就是不知,你有没有钱给你爹买棺材!”
像是专门印证她的话,堂上,杨县丞道:“卖身契的官司已经结了,眼下舒满仓诬告的案子,证据确凿,大人还请赶快宣判吧!”
舒春芳冲着舒春华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登闻鼓再度响起。
县衙外,几个人轮流挤到了登闻鼓前,把一面大鼓敲得咚咚作响。
“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