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爷要为我们伸冤啊!”
“可怜我家娃才八岁,卖进姚家不过两个月就被活活打死了!”
“我家去姚家讨要说法,他们还把我爹给打死了!”
“青天大老爷,求您伸冤啊,我家娃卖进姚家六个月,被他家人百般折磨,他死得好惨啊……他才七岁啊……”
堂上。
杨县丞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他冷冷的看着曲主簿,曲主簿冲他笑了笑,起身亲自将一份文书奉给县令:“大人,这是仵作为死在姚家的几个小厮开棺验尸的记录,还请大人过目……”
“黄五蛋,四根肋骨骨折,颅骨骨折,胫骨粉碎性骨折……”
“来人,将尸首抬上来!”
曲主簿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抬了几具尸首来。
杨县丞大怒,他拍桌子:“曲主簿,县令大人没下令,你怎么私自……”
曲主簿朝县令拱手:“下官不是私自,县丞大人分管水政河务赋税钱粮等差,下官分管刑讯治安等差,为百姓伸冤,查案洗冤,是下官的职责!”
杨县丞狠狠地瞪着曲主簿,曲主簿像没看到他似的。
姚木匠慌了,他争辩:“我家没有打死过人,我家的几个小厮都是病死的!”
“外头的尸骨不是他们的!”
“诬告,那些人在诬告,这些尸首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不是我家以前的小厮!”
击鼓鸣冤的人已经被带进了大堂,他们跪在堂上磕头喊冤,大堂闹得不行。
方县令拍了几下惊堂木,这才让公堂安静下来。
曲主簿道:“尸骨的骨龄和几个小厮的骨龄都能对得上,而且这些尸骨虽然都葬在乱葬岗里,但也不是没有记号,也有埋尸人证证实那确实是姚家扔掉的尸体,他们给埋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抵赖不得!”
“还是说你觉得这堂上有你的连襟护着你,必会胁迫县令大人以权徇私?”
姚木匠如遭雷击!
他慌张地看向杨县丞,杨县丞的面色铁青,眼下他只能表明立场,让县令严惩姚木匠。
面对苦主的指控,和摆在阳光下的尸骨,姚木匠终于如被抽了脊骨一样瘫倒在地。
而先前为他作证的那些邻居,纷纷改口,说是被他威胁的,不帮他作伪证,他就要弄死他们……
方县令看了眼杨县丞,问杨县丞:“你看,他这个案子该如何判啊?”
“虐待小厮主要是他的儿子……”
曲主簿道:“县令大人,姚大宝既是个要伤人的傻子,就该关去疯人馆,不该在外游荡伤人。
而姚铁柱是姚大宝的亲爹,纵容甚至帮助傻儿子虐待奴仆,罪不可恕!”
“杨县丞,你说是不是?”
杨县丞的眼神如刀,恨不能当堂捅死曲主簿,他咬牙道:“按律,姚大宝该关入疯人馆,姚铁柱杖三十,徒两千里。”
虽然涉及到人命,但人命是姚大宝造的,且到底是死的是奴仆,故而量刑和死良民百姓不一样。
要轻许多。
方县令就按照杨县丞说的宣判了。
姚木匠如死猪一样被拖下去打,打完了收监。
舒满仓痛哭流涕。
小山的公道……终于讨回来了!
终于讨回来了!
一切尘埃落定。
舒春华母女搀扶着舒满仓离开县衙的时候,却被人当街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