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眼神之间就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撒丫子就往木匠铺跑。
翻箱倒柜砸锁头,把能找到的钱财都给瓜分了便各奔东西。
只不过他们才跑出县城,就被埋伏着的人给抓了。
水磨巷。
舒春华一家三口刚进门,三娃子就将门给关上并且用门栓拴好。
狗蛋儿端着一盆热水就跟着进房。
舒满仓一进了屋就站了起来,梁氏和舒春华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生怕他受伤。
“没事儿,我没伤着。”
“衙内安排得很好,这些血都是鸡血。”
“夹棍做过手脚,连我的皮都没碰到……”
确定他身上真的没有伤,梁氏和舒春华才放心,舒春华退了出去,她爹要洗漱换衣裳。
她带着三娃子去外头,拿了钱给他:“你去医馆买金疮药,多买点回来。”
三娃子接了钱就跑。
春芽凑上来担忧地问:“姑娘,老爷他没事儿吧?”
舒满仓的样子把春芽吓着了,虽然她和舒满仓不熟,但这一家人都是她的恩人,且舒满仓虽然很少言语,可他也是实打实地对他们几个好。
舒春华笑着说:“没事儿,他的伤是糊弄人的。”
“只有他重伤回来,才没有人会说他不孝,大家才会更加相信判决的结果,不会觉得是县令大人在包庇未来的亲家!”
告诉春芽,让她不用担心,舒春华也不怕春芽他们几个会说出去。
因为她相信他们不会。
便是会,她也有法子让外人不信他们说的话。
舒春华去灶房忙活,得炖个鸡汤,一家人补一补,再做几样好菜,官司赢得漂亮,值得庆祝。
她着实没有想到,县令大人居然比她以为的更有决断,居然那么快就和曲主簿联手,利用这次开堂砍掉杨县丞的一条臂膀。
要知道,她给方县令只是透了冰山一角的信息,但方县令却能凭借这一点儿信息就迅速查到了关键,并让曲主簿能下决心和杨县丞撕破脸,真的还是挺能耐的。
他也是吃亏在没有靠山上,若是有靠山并筹谋得当,眼下恐怕至少也该是一府之尊。
三娃子跑得汗津津的,他抱着一堆金疮药笑出了牙豁子:“姑娘,我跑遍了县里的医馆,每个医馆都买了一瓶金疮药,而且把老爷上堂啥也没说就被打个半死的消息传了出去。”
舒春华忙让春芽给他盛了一碗绿豆汤:“你辛苦了,快坐下来把绿豆汤给喝了。”
他坐下之后,春芽就掏出帕子帮他擦汗,三娃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道:“不辛苦,就我浑身都是力气,姑娘就是让我现在跑去府城的药铺买金疮药,我也能成!”
舒春华笑了,春芽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浑说!”
牢房里。
杨县丞去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姚木匠,脸色十分难看,他跟姚木匠保证:“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姓曲的!
姓曲的竟然敢在杖责的时候动手脚,想打死你,我必让他付出代价!”
“你安心养伤,我这就去筹措银两,把你赎出来!”
说完他让小厮将食盒放下:“这是我让人在醉仙楼买的鸡汤,你喝了补补身子。”
杨县丞走后,姚木匠就去够食盒,他要养好身子骨,必须吃好。
然而,当他刚把鸡汤端出来,手就被石头子儿给打了一下,他手一抖,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时冲出来几只老鼠,牢房里的老鼠根本就不怕人,它们当着姚木匠的面儿就大快朵颐,给姚木匠气崩溃了。
他嗷嗷哭:“艹~!@#¥%%…,虎落平阳被犬欺,就连死耗子也来欺负老子!”
刚嚎一声儿,就见老鼠叽叽两声,倒地挣扎,很快就七窍流血而亡。
姚木匠的哭嚎声嘎然而止。
他就像是一直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一声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