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活算了,没有他,我们娘儿几个也能活命。”
“这些年,我们娘儿几个也没在他们舒家吃白饭!”
她是对舒满仓失望了。
‘心存死志’这几个字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一个男人,没有担当,想死了一了百了,把什么都推给妻子女儿。
她就不说了,是当娘的,可是春华凭什么帮他教养儿子!
是,他们姐弟的关系好,但舒满仓是亲爹啊!
儿子还没养成,闺女还没出嫁,你就‘心存死志’?
“娘,那我走了,我让三娃子留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儿让三娃子跑腿。”舒春华能够理解舒满仓的生无可恋,她也能理解梁氏的失望和不甘。
“娘,您说得对,这个世上不管没有了谁,活下来的人也一样继续过日子。”
“没有谁离不开谁。”
“日子啊,是一天一天过出来的,以前在舒家那般苦都熬出来了,没道理眼下日子好起来了还过不下去,您说是么?”
梁氏狠狠点头:“是!是这么个道理!”
她的态度让舒春华松了一口气,出去叮嘱了一番三娃子之后,舒春华给他留了些钱便离开了。
方永璋一看到她就站了起来,迎了两步却不知道说什么。
只跟着她走到门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将伯父送去回春堂,回春堂的医术到底高……”
舒春华打断他的话:“云大夫的医术很好,我相信他!”
“只我爹的事情还请衙内跟下面的人好好叮嘱一番,别让小山知道了。”
有眼色的全福已经让车夫把马车备好赶到了医馆门口,方永璋搀扶着舒春华上车,两人都进了车厢,他难得放柔了声音:“是回你家还是去别的地方?”
舒春华的身子斜靠在车厢上,一脸的疲惫,那双平日里冷静沉着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没有了神韵。
她以前和自己共乘一车,只要不颠簸,必是坐得端端正正,何成如现在这般。
方永璋觉得自己的心口闷得不行,仿若暴雨来临之前,空气湿腻憋闷,紧紧地裹挟着人,让人喘不过气来。
“若我爹死了,我要让那对儿老东西陪葬!”她幽幽地道,语气轻得如鸿毛一般飘荡在车厢里,可杀意是凝实的。
方永璋:“嗯,你说个死法,我让人去做!”
不会哄她开心,但这方面,他是能帮得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