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丞完全不知道方县令其实和顾二老爷在花宴之后就暗通款曲。
他还美滋滋地等顾二老爷请客。
等御史的到来。
殊不知他的私人铁矿消息已经被方县令透给顾二老爷知晓,而顾二老爷也绕过了县城府城的守备军,直接修书给他在边关的将领朋友,借了二十个拿人头赏钱拿得手软的老兵,和几个极厉害的斥候。
方县令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落地。
心情非常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后院儿已经着火了。
原来趁着杨嬷嬷去给舒家送银子的空挡,徐嬷嬷疯狂在周氏面前挑拨,将以前老家的老夫人为难磋磨周氏的事情挑出来说。
将大小姑子挤兑周氏,不拿正眼看周氏,还三天两头在周氏手里瓜钱,周氏不给,老夫人就给她小鞋穿的事儿也拿来说。
见周氏动怒,她就叹息一声:“县令大人是知道您当初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件事以后,他也答应了您和老家那边儿只给日常供养。
肯定不会从您这儿骗银子去给老宅填窟窿。
而且啊,二老爷三老爷虽然不着调,但一个戒了嫖,一个戒了赌。
因着这两样,族里可是动了大家法的,他们肯定不敢……”
哼!
狗东西也不知道发啥疯,把她们祖孙俩关去庄子上受苦。
她既然回来了,自然要闹他们一个鸡犬不宁,后宅不稳!
反正那件事也办成了,银子也收到了。
那边儿也承诺等方县令倒霉,就支持她赎身。
到时候用姓方的要挟,周氏不放人也得放人。
不过以周氏的软弱性格,说不定她提出赎身,周氏不但不会要她的赎身银子,还会给她添一笔赏钱。
徐嬷嬷美滋滋地想。
读书人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堂堂进士出身的县令竟然不知,活该他倒霉。
周氏当即就要去找方县令算账,徐嬷嬷忙拦住了她,嘴里劝道:“哎哟我的妇人,您瞎猜的又无凭无据,县令大人身边帮他办事的人又忠心,您就算是手里捏着他们一家老小的卖身契,他们也不可能背叛县令大人,把县令大人给卖了……”
徐嬷嬷这话顿时提醒了周氏。
她立刻去翻找方县令身边几个心腹家眷的卖身契。
他的人卖身契在他手中,可是家眷的卖身契却在周氏手中,毕竟这些家眷都在周氏这边儿伺候。
她把卖身契翻了出来,又让人将在府里的一些家眷全给喊到正院儿来候着。
她的脸色很差,这帮人就吓得瑟瑟发抖。
方县令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院子吓得傻乎乎的鹌鹑。
这是怎么了?”他进门问道。“他们犯了什么错?”
“你说你把银子拿去打点了,都打点了谁?”周氏的手抓着茶杯,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徐嬷嬷给屋里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大家伙儿便纷纷退下。
把空间留给夫妻两个。
方县令毫无所觉,他撩袍子坐下:“这些事儿你一个妇人家打听什么。”
“啪!”周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怎么就问不得了?”
“那可是我的银子!”
“我连你用到哪儿了都不能问?”
“还是说,这些银子你全送去了老宅,去填补老宅的窟窿?”
方县令哪里能说得出来?
他狐疑地看向周氏,不明白她好好的怎么就提起这茬了。
“我都跟你说了,过些日子就还你!”
“还有,这笔钱我真的没有给老家!”
周氏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她站起来将茶杯砸到方县令的脚边。
怒指着他:“姓方的!你别欺人太甚!”
“你今儿要是不把这笔钱的去路说清楚,老娘就把外头那些人全都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