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务室。”王班头又指着另一间更大一些的屋子,“不慎受伤可来,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拉稀跑肚的,也一定不可隐瞒,否则营中滋生疫病,那可是大祸事。”
杨群垫脚张望了一下,这间医务室里头似乎十分宽大,在门前就能闻到一种奇怪刺鼻的气味,夹杂着汤药味。
里头有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的人在围看什么。
“别担心,那是严医士在带学徒。”王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便解释道。
自从公孙颜将建立医馆实则为建立医疗体系的任务交给严植,严植便忙得脚不沾地。
时常孤竹和卢龙塞两头奔波,白日里带学徒对规章制度查缺补漏,夜里还要学习公孙颜给他的《赤脚医生》,也是早早的加入了修仙脱发行列。
但不知是因个人性格还是其他,这样忙碌学习还要很多案列可以研究,药品也无限制的日子。
严植头发刷刷掉,原本八十的忠诚却短短一月不到,便飞速涨到了满值。
是公孙颜手下第六个满忠诚度的属下。
杨群站在门口,面上带出一丝犹豫,又缓缓迈了一步,才问道:“那这瞧病花钱吗?”
他们来募工时只说管吃住,却没提及治病需不需要花钱。
“不要。”王班头随意的摆了摆手,杨群的问题并不新鲜,几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疑惑。
“当真?”杨群面上闪过兴奋,“不是在这里生的病,也可以不花钱治吗?”
他家中幺女得了痨病,家中钱财耗尽也负担不起每日的药钱。
他和妻子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女儿一日日的凋零。
若是将女儿送来募工,不就可以……
“当然不行。”王班头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募工自然是要身强体健的,怎么会征募一个干不了活的病痨子?”
杨群面上刚刚升起的希望,迅速的消失暗淡下去。
“也是,也是。”他呵呵苦笑,一边点着头,这样才是常理,却是他贪心不知进退了。
王班头见他这样,也只得摇摇头,这人间惨事那么多,便是天神下凡也管不过来。
不过见他这样,老班头还是犹豫了一下,决定给他一点希望。
“听闻孤竹蓟侯之女颜娘子虽在守孝,却捐募了大批的粮秣物资给县中,资助重建卢龙塞。”
“其中还有一批财货,会用以在卢龙县中建立慈幼坊,慈抚失亲孤老和婴孩。据说届时在慈幼坊会定期举行施药义诊。”
王班头的话如同一点星火,又将杨群胸中希望点燃:“当真吗?”
“自然是真的。”回话的不是王班头。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领用卫生保洁品的屋子前。
一个面相和善、管事打扮的人正坐在横在门口的桌子前。
他笑眯眯的抬着一个茶缸子,点点头。
“我们颜娘子从来是说话算话的。”
说话的人是从孤竹庄中调来的管事。
物资之事不论大小,皆是孤竹庄园管事经手掌握,县寺官吏暂未得沾手。
此时听见有人提及主家娘子善行,他自然得插上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