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光线下,远山重峦。
清风徐来,各个乡老都笑呵呵的拄拐立在田边。
将这当作了一项宴会中途的乐子。
公孙景眯着眼睛,心道这应当就是他那孙女所说的高产作物了。
他心中估算着,这样一亩,若是能产出三百斤能入口的东西,他便不需要多费口舌。
但若是低于三百斤,自己又当用怎样的说辞,来帮助他那孙女说服这些乡老,推广种植呢。
他挂着笑容,脑子转个不停。
田楷单臂不太方便,加上最近又富态许多,蹲下时,肚腩顶得喘不过气。
索性将袍角掖在腰间,跪着去扒开泥土。
“景公,那小孩说此物可以不让人饿死,一定十分高产吧?”高淮笑眯眯的抚着胡须问道。
连家的教训在前,在高淮心中,公孙家人实在是会做戏,此时又不知是什么戏码。
他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望着公孙景。
公孙景自己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状况,于是面上自信的笑道:“高公,拭目以待。”
“好,好。”高淮抚着下颌的胡须连连点头,就让他拭目以待。
其他乡老没有他们这般十八弯的心路历程,都笑呵呵的捧着场。
很快,随着田楷的动作,一根红薯藤先被拔起:“这些藤剥出嫩心,用铁鐺炒来也是一道好菜,其余太老的便送去养猪场。”
田楷一边干活一边道:“孤竹庄中的白猪胃口好,肯长膘,很肥、很润。”
说道此,他咂么了一下嘴,下巴肉颤了两下。
公孙景看他满口都是吃的,有些好笑,正欲调侃两句。
一阵哗啦声中,一块土被田楷翻起,根须相连,带出了一长串的块状作物。
公孙景一震。
他初步估计了一下,心脏猛的一紧。
高淮慢慢的放下手,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那名为红薯的东西,一串上差不多有五六个的样子,如此一来,这样一亩地……
高淮正欲求教公孙景,便听田楷沮丧道:“藤又弄断了。”
他心中疑惑,什么弄断了?
“呵呵,田公,你看我这。”一旁的赵息道。
高淮迷茫转头,就见赵息面前摆放了长长一串红薯,密密扎扎的一大窝十来个,带着泥土,看着都惊人。
这片都是公孙颜的试验田。
专门请了老庄稼把式伺候这一片土地,肥料等都是足量供应。
原本就是系统特供品种的红薯,在这片田里产量更是格外吓人。
那一长串的红薯,看得高淮猛的捂住了心口。
“景公!”
高淮声音都变了调,转头想去问公孙景,却感觉胳膊一沉。
公孙景面无表情闭着眼睛,朝他倒来。
“景公!”高淮急忙将他一把扶住,心道刚刚不还让他拭目以待?
为何自己最先倒了?
身边传来骚乱声,左右又有几个乡老嗝的倒下去。
旁边的医士急步上前,赶紧在这些人的舌下压了几粒速效救心丸。
施针按胸,行动迅速。
各家随从涌上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片刻,躺在地上的公孙景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挖!全给我去挖。”
他满嘴速效救心丸的清凉药味,用完全不符他这年龄的敏捷从地上爬起来,指挥着左右随从全部下去帮忙。
有心急的乡老已经跑了过来,紧紧抓住公孙景的袍袖:“景公,此为何物?此为何物?”
公孙景现在哪有心情回答,垫脚眼巴巴的朝田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