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气氛多少是有些尴尬。

宋淼喊了一句：“爸、妈，我带江知远回来了。”

江知远把带来的一堆礼品放在了地上，跟着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江知远，宋淼的男朋友。”

陈文珊没有搭理他们，只是盯着宋淼看。那个眼神，有愤怒、不满、不屑……

宋淼忍着心里的不快，拉着江知远上前，跟他们介绍：“爸、妈，这是我的男朋友江知远。”

陈文珊此时有了反应，讥讽道：“你都接受人家的求婚了，还只是男朋友么？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宋元明站在一旁，满脸的尴尬跟无奈。他知道，不出几句话，估计这一对母女就得吵起来。他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焦急，想要上前劝解，却不敢。

家里的地位，是他这个一家之主最低。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嘴唇微微动一动，似乎想说话去缓解气氛，毕竟江知远好像生气了。

但是他被陈文珊怼人的话给吓住了。

“宋淼，我们生你养你，你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需要跟我们说一声，你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了你了。所以你今天回来做什么，单纯恶心我们么？”

“要知道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我当初真应该好好养胎，生别的孩子，而不是现在要被你气死。但凡是我有别的孩子，我真的不会管你了。”

“你知道你让我多失望吗？我养了你多少年，你谈恋爱，接受人家的求婚，都不跟家里说，你有当我们是你的父母吗？作为一个女的，礼义廉耻，你都丢下水道了么？”

“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弟弟？为什么我的命那么惨，我其他的孩子一个个保不住，就是剩下你个不孝女还苟活于世？”

……

话是越来越离谱，陈文珊应该是情绪崩溃了。

那些伤人的话，也是把宋淼的心理防线给击溃了。虽然知道陈文珊说话不好听，可是她那个话的意思，却还是把宋淼伤透了。

宋淼的脸，很垮，她抿着嘴。

半天后，她才说：“是啊，你一直都是嫌弃我是一个女孩子，想生一个儿子。你生不出来健康的孩子，所以你把弟弟的死，你怀孕流产的那些事都算在了我的头上。你是不少我吃穿，但是你的冷暴力、强势、言语侮辱那些，加注在我身上还少了么？”

说出这话的时候，宋淼眼睛红红的，整个人是绝望的。

江知远这么些年，看到她这个神情，只有三次。

一次是他追过来要她考研去京城，她宣泄了一通怒火之后，蹲在那嚎啕大哭；一次是上次陈文珊逼她相亲，后面两人发生了政治，她在走廊脱力；一次就是现在了。

伸手把宋淼搂入了怀里，他安抚她说：“淼淼，没事，你还有我，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