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某日,长生忽然找到冠带,让冠带去找冲灵子,通过冲灵子帮忙,明日转交一封信给阿英。
冠带以为长生尚对阿英有意,替长生不值,便苦劝长生丢开手去,勿再做无用之功。长生道并非冠带所想的那样,一再恳求冠带帮忙。冠带这才找到冲灵子,托冲灵子帮忙转交。
次日,冲灵子上完早上的课,便在晌午时分去乾元观找到阿英,将长生的书信,交给了她。
阿英心中奇怪,长生大哥这俩月来,从未主动找过自己,忽然来找,不知所为何事。于是,拆开信件一看,只见长生在信上说,自己有要事找她,希望阿英今日酉正时分,不要告诉别人,悄悄去青莲巷中一会。
冲灵子问阿英怎么回事,阿英道自己也不知道,信上只说让阿英去找他。冲灵子听罢,意味深长地点头笑笑便走了。
阿英为免凌云纠缠,再跟着自己去找长生,下午做完丹房之事后,便写了张字条,说自己“身体微恙,暂缓一日修炼”,托金蝉童子戌时初刻,再将字条转交给凌云。
恰好,凌云此时正在千里之外踏山问水,对阿英出府之事浑然不知,只道待会儿回到府中,便又能如往常一般,与阿英相邀去后山修炼了。
阿英酉时初刻一路出府,行至正门,果见长生告了假,是副手桃符在当差。阿英心中更是疑惑,急匆匆朝青莲巷中赶去。
因为走得急,又没有凌云从中作梗、一路牵绊,所以酉时三刻,阿英便赶到了青莲巷。
阿英敲开了长生家的大门,长生一开门,便招呼阿英进屋。
阿英略一迟疑,但还是跨过门槛,走进了前院。
前院很小,大门离堂屋正门仅几步之遥。阿英随长生走过前院,上了三级台阶,便进了堂屋。堂屋里,长生早已在桌上摆好了两副碗筷,一桌佳肴。怪不得阿英在门外时,就嗅到了浓郁的饭菜香。
阿英环视堂屋一眼,只见屋内陈设虽然简素,但窗明几净、处处整洁、很是温馨,全不似长生之前所言那样不堪,又回想起刚进来时,前院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心中更是疑惑。于是开口问道:“长生大哥,你急着找我来,所为何事?”
长生道:“不急。你以前跟我说,仙师总是要炼丹炼到酉时初刻。从仙府出来,再走到青莲巷,即便是我快步疾行,也得两刻功夫。现下才酉时三刻,你肯定是服侍完仙师炼丹就赶来的,必定还没用饭。饿了吧?先坐下吃饭。”
阿英依言坐下,望见桌上的葱烧鱼、洪湖烧鸭、香辣蟹和莲藕排骨汤,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看着十分可口,便问道:“长生大哥,你会做饭?”
长生道:“会呀。我一个人住在这,休班的时候,就会买菜回来自己做。你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长生先给阿英盛了一小碗莲藕排骨汤,让阿英品尝。
阿英拿起筷子,夹起汤中的莲藕和排骨来一一品尝,只觉莲藕软糯,排骨鲜香,又拿勺子喝了一口汤水,只觉汤水清香浓郁、毫不油腻,顿时惊艳味蕾,对长生的手艺赞不绝口。
长生笑逐颜开,又劝阿英尝尝别的菜。
阿英尝了一口葱烧鱼,只觉汤汁浓香馥郁,鱼肉细嫩鲜美,真是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阿英吃完连连夸赞,但想起长生这样麻烦地找自己来,不会只是为了吃饭,于是又开口问道:“长生大哥,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长生又夹了一块烧鸭、一只香辣蟹放进阿英碗里,笑道:“仙府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你先吃,吃完我再跟你说。”
阿英点点头,但见长生自己并不动筷,只看着自己吃,便道:“长生大哥,你也吃呀!你烧的菜这么好吃,你要是再不动筷子,小心我一个人把菜吃光了,你可就没得吃了。”
长生笑道:“你要是能全吃光,那我不知有多开心!”说罢,自己也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喝起来。
阿英觉得饭菜十分美味,但不知为何,吃着吃着,就越来越困,困到拿不住筷子,困到看不清对面长生大哥的脸。
“长生大哥你……”阿英还未说完,便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桌上。
阿英栽倒后,长生赶紧跑到她身边,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又连唤了她两声,见阿英毫无反应,便将她从凳子上一把抱了起来。
长生将阿英抱进里屋,安置在里屋的床上。为阿英脱了鞋、盖好被后,长生不舍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阿英的脸颊,便拉上了床帐。
长生跑到屏风后,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个黑布包袱背在身上。然后走出门去,拿出挂锁,将大门锁好,疾步往仙府赶去。
其时,凌云已经腾云驾雾回到仙府,正在太虚园的藏经阁门前,等待阿英前来汇合。他们二人向来约定,夜间在此碰头后,再一同去后山练功。
时过秋分,临近寒露,夜幕降临得早,天上点星稀疏、半月朦胧,府里各处已经开始上灯。
按常理阿英早该到了,可凌云百无聊赖地等了半晌,也始终不见阿英,他心中越发焦急。
正当凌云想直接去乾元观寻阿英时,金蝉童子从清虚阁那边缓步走来,见了凌云,打了个拱,乐呵呵道:“凌少侠,可是在等阿英姐姐吗?”
凌云道:“是呀,你见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