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心道,长生近来如此反常,刚才用药迷晕自己,又写信将凌云骗去西郊,一定是有所谋划,今夜仙府恐有大事发生。
“糟了!”
阿英又惊叫一声,慌忙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跑。
凌云站起身来,追着她出去,困惑道:“怎么了?”
阿英急道:“长生大哥不对劲,我们马上回仙府!”
凌云道:“我也正想问你,他做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
阿英道:“我现在也不清楚,但他把我们骗出来,肯定有原因!”说完,已奔至院门,正欲向里拉开,却发现院门已从外面锁上。
阿英又拉了几下,焦急道:“怎么办?门从外面锁上了!”
凌云笑道:“笨蛋!有我在,干嘛要从门出去?刚才我也不是从门进来的!”说罢,将手中的破昧剑朝腿边一甩,轻巧跳到剑上,伸手对阿英道:“上来!”
阿英虽然心里害羞,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握住凌云的手,登上破昧剑,双臂环抱在凌云腰间,果断道:“走吧!”
凌云侧脸回头对她道:“抱紧了!”说罢,破昧剑冲向天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往仙府。
长生将阿英安置好,便背着包袱,朝仙府飞奔而去。
他躲在仙府对面的茶水铺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安静地等待凌云从里面出来。当他见到凌云从仙府飞奔而出,消失在长街尽头后,便立刻走出茶水铺,朝着仙府走去。
长生走到仙府大门,拾级而上,如往常一般,跟站在门口的守卫打过招呼,便走到正门门房里去了。
正在门房里的桃符看见长生进来,吃了一惊道:“长生哥,你怎么回来了?那位凌少侠,片刻之前,刚来找过你。我把你交代我转交给他的信,转交给他了。可他看完信,表情有些可怕。你该不会在信里,把他臭骂了一顿吧?”
长生淡淡一笑,微露得意之色道:“没有。不过,可能比那还要严重。”说罢,从包袱里,掏出一包封好的蜜饯。
“啊?!”桃符闻言,目瞪口呆道。
长生打开蜜饯,递到桃符面前,温声道:“我给你带的蜜饯,怕你在这守着无聊。来,尝尝。”
桃符只比长生小两三岁,却依旧还是孩子心性,连口味也和小孩一样,嗜甜如命。
他看见蜜饯就流口水,用拇指和食指拈了一颗放进嘴里,笑得合不拢口地嚼起来,边嚼边道:“谢谢长生哥!”
长生一笑,将整包蜜饯放在桌上后,便道:“慢慢吃,我先去看看你冠带哥。”说罢,转身出了门房。
长生来到冠带处,冠带正坐在门房里嗑瓜子。
长生背着手,一踏进门便道:“有瓜子没有酒,这瓜子嗑得岂不寂寞?”说完,随即从身后,提出一坛酒来。
冠带爱酒,见了酒就走不动路。平日,冠带就常嚷嚷着让长生请他喝酒,长生也真请过不少。只是冠带酒量好,长生酒量差,所以长生根本陪不了他。二人小聚,通常都是长生独自小酌,冠带闷头海灌。
冠带一看,长生手上拿出的正是他最爱的“牧云边”,立马高兴得站起身来接过酒坛,打开酒坛盖,闻了一鼻子。
闻了一阵,冠带又将盖子盖上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听说,你今日告假了吗?你昨日托我找冲灵子帮忙传信,今日傍晚,我就看见阿英从此出了去。后来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凌云,还跑来这问我,看见阿英出去没有。我以为阿英是和你一起,就告诉他没看见。”
长生神情萧索,落寞道:“多谢!多谢你帮我找人传信,多谢你处处为我和阿英着想。正好我心里空落落的,不如你把藏在柜子里的酒杯找出来,咱们兄弟俩现在走一个?”
冠带摆手道:“不行不行,现在该着班呢。要是被巡夜的发现,上报王管家,我还不得挨一顿结实板子?”
长生道:“怕什么!你酒量这么好。平日相邀出去喝酒,你没个五六坛都不过瘾。现在这一小坛,也就润润嗓子罢了,谁能发现什么。就喝两杯。权当陪陪我。”
冠带想了想,也是这理,而且难得长生主动找他喝酒,于是一拍桌道:“好!就两杯!”说罢,转身从斗柜里翻出两只小酒杯来。
其实,冠带偶尔酒瘾犯了,也会趁无人之际,偷喝两杯。他酒量好,喝两杯全当提神。
二人当即小酌对饮,但才走完第二杯,冠带便觉头昏脑涨,他看着酒坛摇头晃脑道:“这酒今日怎么特别上头……”说罢,便朝面前桌上一扑,晕了过去。
长生见冠带晕了,便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小袋,将袋里的酒倒进酒坛之中。原来他刚才与冠带对饮时,将杯中之酒全都偷偷倒进了袖中的油纸袋里。任冠带尽情享受,他自己滴酒未沾。
长生赶紧站起身来,在冠带背后画符念诀,打了一个定身咒。然后,把两只小酒杯藏回柜中,又拿起酒坛藏在袖里,这才走出门房去。他走到崇安门外的花园里,寻着草木茂密处,打开坛盖,将坛中的酒倒尽,然后将酒坛一抛,扔到了远处的矮树丛底。
做完这些,长生转身返回崇安门,踏过崇安门月洞,进入晋和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