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无奈,只好返回正殿重新商议。
青空子道:“看这架势,这道观似乎全无人迹,早已荒废。难怪刚才在门外,闻不到一丝香火气!”
抱山子道:“莫、莫非方丈和、和观里的道士们出门远游了?”
阿英走上前去,在石雕供桌和太乙救苦天尊石像座下的九头青狮身上摸了一把,皱眉道:“若说一众道长都外出游方去了,那为何这殿里的石桌石像,全都一尘不染?方才,在后堂的各间静室寮房,我也用手探过,发现无论家具还是门窗,触手所及全都不染纤尘。还有,这供桌上的新鲜花果、洁净清水,又怎么解释?而且,既然全体远游,为何不在门外上锁,关闭道观?这不是很蹊跷吗?”
众人闻言,纷纷以手触探周遭器具,发现果如阿英所言。
碧桐子道:“这道观立在村口,离村民的住处不远,会不会是道长们远游之前,托付了村民每日前来打扫照看?这些新鲜花果、洁净清水,或许也是受托村民代为供奉?至于,为何不在门外上锁……也许是为了方便村民在道长们离开之后,依旧能够来此祭拜?”
抱山子点头道:“有、有可能!”
阿英道:“说不通。正殿里外都香烛冷落,村民既答应前来打扫照看,又代为供上了花果清水,可见极有道心,那为何不顺便上上几炷香呢?还有,若说不在门外上锁,是为了方便村民在道长们离开之后,依旧能够来此祭拜,那就更奇怪了。这道观里压根儿没有一点香火气,可见村民根本不来祭拜。何况,在一个小村庄里,有这样一座规模的道观,实属罕见,想来筹建十分不易。现下好不容易建成了,建成之后,却少有人来祭拜,这就更加矛盾了!”
碧桐子道:“或许受托打扫照看道观的村民,连同整村的村民,本身并不信道,所以不愿上香祭拜?这观或许也并非他们本村筹建,话不定,是外间富庶的修道之人云游到此之后,见此地山明水秀、风水绝佳,便出钱向他们买了地、建了道观。而那位建观的修道之人,后来又因故暂时离开了此地?”
阿英道:“那此节姑且不论。但除此之外,方才我们里外转了一圈,就四下找了一圈,可各处都没找到可用的灯烛。有灯盏却无灯油灯芯,有烛台却不剩能点的烛蜡。总不会这么凑巧,在一众道长外出游方前,便把观里的灯烛一齐用完了吧?”
抱山子迟疑道:“这……似乎也是。”
碧桐子道:“既见道长们外出游方了,有村民就来此,将一应灯烛拿回家中自用了?”
阿英道:“专拿灯烛?”
四人谈及此处,尽皆沉默了。
静默半晌后,青空子道:“虽是有些蹊跷,但现下夜阑人静,不便去村中叨扰村民商借住宿。而这小村庄里也未必有客栈旅店。若是不想再露宿野外,我们也就只能勉强寄身于此。要不我们今夜先在此暂住一晚?明早起身,再去村里问问村民,此观到底怎么回事以及这附近有无精灵古怪。你们意下如何?”
一连三日的全力赶路,让四人无暇住店投宿,只能幕天席地、合衣而卧、稍作歇息。现下,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处所,头上有瓦盖,四面有墙挡,屋里有榻炕,能把他们从眠草卧石、虫蝇爬咬的窘境中解脱出来,他们虽然心存疑虑,却也都恋恋不舍。
于是,剩余三人思忖片刻后,便都点头同意了。
当下,四人一同来到后堂,便各挑了一间静室寮房进去歇息,相约明朝辰时起身,去村里打听消息。
各人进房后,为防昏睡之中发生不测,都在自己房间的门窗上,设下了一道结界。结界设好之后,各人便躺在矮榻或土炕上,合衣而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