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听凌云说其他参加野训的小组出事了,立马紧张起来,本来还想问凌云,冲灵子一组是否平安,结果凌云已经出梦而去了。
阿英立马叫醒了其他三人,将凌云所言,向三人俱陈了一遍。
三人仍有些懵懂,眯着睡眼四下张望,问阿英凌云何时御剑来的,为何三人毫无察觉。
阿英道,三人昨夜劳顿,睡得太死,因此未能察觉。然后,便催促三人去田边上洗把脸,洗完脸后即刻启程。
四人铆足了劲飞奔,一路风驰电掣、穿山越水,终于在第七日的午后,赶回了仙府。
回到仙府,四人直奔朝晖楼,只见七位考官——长春道长、正心道长、守一道长、遐霄道长、静远道长、玄宇道长和凌云,如今只剩下长春道长一人尚在府中坐镇,其余六位考官都已御剑赶往各方,前去营救参加野训的各组修士了。
阿英四人惊讶道,除了自己这组,应当还剩下七组,那么,是还有哪组更早于他们凯旋了?
长春道长摆首,带四人进入后堂,只见一张颇似围棋棋枰的八卦棋盘,摆放在后堂桌上。
八卦棋盘上,有一三个红线相交形成的“米”字,每条线的两端都分别标注着方位,一共是坎正北、离正南、震正东、兑正西、乾西北、坤西南、巽东南、艮东北八个方位。
然后又有纵横各十九条垂直交错的黑线,形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共三百四十二个方格。每排两端的方格都标示了里数,平均算来,大约一个方格,代表一百里。
而现在,棋盘上除了有红黑两线和方位标识之外,还放着八枚印着“日出东山”仙府徽纹的白色棋子。其中已有两枚棋子回到了棋盘中心——“天元”的位置。相应地,在震正东、艮东北两个方向上,就空了棋子。
长春道长指着八卦棋盘,叹了口气,道:“此盘唤名‘八卦定位盘’。其实,各组修士手上所持,印有晖岳门“日出东山”徽章的签文,都是一个定位仪。之所以要求各组将签文交予一人妥善保管,是因为除了遇到危难时,将徽纹对半撕开,能报知各位执教道长,御剑赶去解救之外,还因为其有随时定位修士行径路线和所走路程之能。抽中艮东北签的丹霞子、朴阳子、元晦子一组的棋子,自出了江陵府就没怎么动过,一直在江陵府附近徘徊。先时,为师已派仙府家仆,将他们找了回来。据他们三人交代,三人实在怕鬼,又畏惧路途辛苦,因此索性哪儿也没去,留在周遭游山玩水。待七日之期将满时,再荡回仙府自认失败。唉,不成器!也罢,也算省去营救他们的麻烦了吧。为师已责令他们三人禁足房中,抄经万卷了。”
阿英四人听完,个个瞠目结舌,未曾想到还能有这番操作,实是大为震撼,再联想自己连日来跋山涉水、餐风露宿的种种辛苦,甚至觉得有点滑稽。
阿英忧心地向长春道长,问道:“敢问长春道长,其余各组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春道长道:“有三组将徽纹对半撕开,报知遇险。还有三组虽未报知,却已远远偏离了应去的目标。即便是你们,其实也偏离了目标,只是万幸,你们还能自己平安回来。”
四人听罢,异口同声递惊讶道:“我们也偏离目标了?!”
长春道长道:“此事,我们几位考官也是后来才发觉。据凌云修士说,他夜半值守八卦棋盘时,忽然发现你们遇险,于是他御剑前去营救,可有此事?”
阿英心道,幸好凌云跟道长说的也是御剑赶去,总算兑上,没有穿帮。
四人道:“确有此事。”
长春道长道:“后来,凌修士便将此事告知了正在清虚阁中闭关修炼的仙师。仙师听罢大为震惊,告诉凌修士道,自己在稿纸上所拟的分明是‘三百里外,孤山死水,喜春厌秋’,如何变成了签文中所写的‘五百里外,依山傍水,喜春厌秋’?于是,仙师便找了我们六位道长和王管家一同去隔窗对质。彼时,原本存放在王管家处的原稿,亦忽然遍寻不见了。好在我们六位道长和凌云修士都确切记得,稿纸上仙师亲笔所写的就是‘五百里外,依山傍水,喜春厌秋’。仙师紧接着便与我们重新核对了所有签文的内容。结果发现,所有签文的内容,都与仙师自己之前所拟的内容,有所出入。恰在此时,我们收到了三组修士发来的求救信号。其实,无论有无发出求救信号,以签文来看,各组都必然偏离了仙师原本设定的目标。于是,仙师当即决定,派出所有考官赶赴救援。只是因为从定位盘上看,你们这组已经正在返程,而丹霞子三人那组就在附近,所以最终是其余六位考官亲身前往,留下为师一人,坐镇仙府,代替仙师随时安排调度。”
青空子疑惑道:“这好好的‘三百’,为何会无缘无故变成了‘五百’?还有这依山傍水有根有气的妖怪和那孤山死水无根无气的妖怪,收伏起来的难度,可也是天壤之别!”
碧桐子亦道:“还有那原稿,为何会离奇失踪呢?”
阿英道:“莫非有人偷天换日?!”